君染雄赳赳气昂昂,重整雄风,三番两次向乌棠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直到乌棠给他封了个‘威武大将军’的名号,君染这才终于心满意足,餍足地抱着乌棠睡了过去。
等君染睡饱醒来时,已经接近申初三刻,怀里也没了乌棠的身影。君染一时间委屈巴巴,觉得乌棠无情。
青竹一早便备好了水,伺候君染沐浴洗漱。君染斜斜摊靠在水中,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头晕体乏,便由着青竹为他擦身。
君染满身的红痕印记,触目惊心,看着青竹面红耳赤。没想到陛下竟如此凶猛,将公子折腾成这般模样。一大早又让公子承宠,竟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儿。
这头乌棠听宫侍回禀说君染起了身,便从紫宸殿回了坤宁宫同君染用膳。
君染刚从内间出来,正在梳妆,青竹在一侧为君染绞帕子,束发。乌棠驻足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待青竹为君染束发上冠时,乌棠悄声走了过来。
青竹正想躬身问安,“退下吧。”乌棠出声示意他出去,青竹行了一礼悄声退至殿外。
“陛下。”听到乌棠的声音,君染不由地回想起昨夜的疯狂,面上稍稍泛了些粉。他欲转身,被乌棠双手扶住了头。
“染郎,你真美。”铜镜中的男子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轮廓分明,本是冷峻的容颜因其柔和的气质平添了一份温和,刚柔并济。
乌棠从妆奁里选了一只青玉簪,为君染簪入玉冠。
乌棠侧过身,君染弯了弯唇,仰头看她。乌棠指腹轻轻抚上君染的眉眼。君染的眉并不粗犷,眉弓笔直,眉头纤细而窄,微微开口上挑,眉峰高而宽,眉尾平直向上扬。眉色并不浓厚喧宾夺主,颇有一分远山含黛的儒雅温和,与狡黠的眸眼相得益彰。
“妻主。”君染看到乌棠眼中的痴情和沉迷,动情的将人搂在怀里,大掌贴着乌棠的腰背,俯身献上缱绻一吻。末了乌棠又在他唇上轻轻啄了啄。
乌棠起身,吩咐传膳,不一会儿一群宫侍便鱼贯而入。
君染自昨日至今还未好生用饭,有宫人在内,君染还有些不大适应,直到乌棠命人退下,君染才大快朵颐起来。君染人高马大,饭量不小,倒是把桌上的菜肴都吃了个干净。乌棠一直笑盈盈地望着君染,嘴角就一直没有落下来过。
“笑什么?!”君染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看着乌棠勾起的嘴角,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来,他平时又不是这个饭量,这有啥好笑的么。
“阿染甚是可爱。”乌棠差人收拾了残局,“可要小憩片刻?”
君染已经睡饱了,不想再睡了。“不,阿棠,陪我去逛逛,消消食儿。”
乌棠陪着君染出了坤宁宫,去御太液池转了转。君染光明正大地牵着乌棠的手,二人并肩走着,后头远远跟着倬奚和云初。君染与乌棠十指相扣,绕着太液池走了一小会儿。
大明宫中如今住着的除了太君和几位未出阁的皇子,便只有他一个正经主子。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少宫侍,想必都被乌棠提前清场了。
“陛下。”君染停住脚步,乌棠抬头看了一眼君染,“怎么了?”
“不逛了,我有些累了。”君染看着乌棠,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她伪装的很好,但是瞒不过他。君染知道她有心事,顿时也没了闲情逸致。“我们回去吧。”
“可是身子不适?”乌棠手环住君染的腰,搁着衣衫摩挲了一阵。
君染摇头,“走吧。”君染牵着乌棠的手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立在乌棠面前,一个横抱将乌棠稳稳抱在怀里,往坤宁宫走去。倬奚和云初快步跟在后头。
乌棠头贴在君染脖颈附近,任由君染一路抱着回了宫。
君染把人放在榻上,自己靠坐在乌棠身侧,定定地望着她。乌棠今日的状况就是与昨日不同,他想知道这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面又告诉自己,他们应该都有自己的隐私,他应该给她留足空间,可是乌棠的隐瞒又让他莫名难受。
“乌棠。”他其实想开口问她,究竟心里藏着什么事情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乌棠枕在君染大腿上,君染果然是个心思极敏感细腻的人,“染郎。”
君染听到乌棠干巴巴地喊了他一声就再也不肯多说,心里有些失落。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最近自己总是患得患失的,君染蹙着眉,眉眼间流落出一抹哀伤。
“染郎,我们早些就寝吧。”
君染听了乌棠略微沙哑的声音,默默起身,抱着乌棠去了床上,又贴心地为她褪下鞋袜外衫,取了头饰。乌棠着着明黄色的寝衣,歇在最里面,隔着床幔无声地望着君染在床下忙忙碌碌。
君染麻利地换了寝衣,贴着乌棠躺在床上,依旧温柔的把人搂在怀里。不过君染心里装着事儿,二人就这么沉默无言地依偎着。
乌棠心里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乌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君染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婚姻中最忌讳隐瞒误会和怀疑,他不想因为莫须有的怀疑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乌棠窝在君染怀里,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乌棠的沉默让君染生气,她总是这样,把问题搁在心里,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乌棠,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开口跟我说。我很笨,我猜不到你的心思,如果你总是让我猜来猜去,我也总有猜不动的一天。”现在他们才刚刚新婚,感情还新鲜,他还能安慰自己要体谅她,那几年之后呢?十几年之后呢?如果她永远都是这样,他也会心累,会忍不住放手的。如果总是一方在维系感情,在内耗自己,那他也总有心灰意冷的一天。要真到了那一天,他们就只能以分手收场了。他不希望自己和乌棠的婚姻也这样。
乌棠手在君染身上肆意游走,最终停留在男人腰腹处。
君染还沉浸在伤春悲秋的氛围中,却被乌棠就这样轻易撩起了反应。君染气极,乌棠还是一如既往地混蛋,半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就活该孤寡!
“染郎。”乌棠搁着寝衣捏着昂首挺胸的小君染,沉默了半天才道:“你……我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