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延叹了口气,站出来,“如今,还是追查国库税金失窃一案为重……这么一大笔银子不可能这么凭空消失。”
“查,当然要查,”卫信道,“但照着他这么个拖延的法子,怕是这老鼠都已经把嘴边的油都给抹净了他都不知道。”
陈鹤清一双眼定在卫信手里一直捏着的天子剑上,看得出卫信此次来势汹汹:“圣上,蒋盛毕竟是先帝老臣,士可杀不可辱……”
“不可辱?”卫信掀了掀嘴角,“好,朕不辱……来人,把他给朕钉在这地库里,把朝臣们也都叫过来看着,朕今天,就在这,将这人给千刀万剐了——以儆效尤!”
“陛下——不可!”
“朝廷那头,如今是个什么风向?”老者手里捻着鱼食,将其挂在鱼钩上,一甩手,看鱼饵于半空中划过,最后直直坠入水中,让人再也看不见踪影。
“还在查,”
“把尾巴扫得干净点,实在不行,就把这盆脏水往吴王、郑王、赵王身上一泼,”老者悠悠然笑了起来,“都说浑水才好摸鱼,如今这水,还不够混。”
“是。”
“郑王与赵王那厢,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在咱们预料之中,”男人垂首,微微一笑,很是有些自得,“赵王尚未回返封地,但文书已经一封封往封地那边送了,下面传来消息,赵王欲招兵买马,拥兵自立。”
“好,”老者白眉微微一动,手上用力一挑,将鱼竿提起,却见那鱼钩上已然挂了一只约莫四五寸左右的草鱼,麟甲光滑,鱼腹发白,哪怕被老者牵着鱼竿提起时,那有力的鱼尾尚还在半空中弹跳着,试图挣脱吻上扎着的鱼钩回去水里,“他要人,咱们就给他送人,他要钱,咱们就安排几个商贾,给他送钱。”
“左右,这钱也是出自昭武帝给他们遗留下来的国库,败的是昭武帝遗产,乱的是他大乾江山,”老者眼看着上了年纪,手脚却利落地紧,一把抓住那挂在鱼钩上的鱼将其取下,反手便扔进了一旁的鱼篓里,“乱吧,乱吧,乱世,才能出英雄,乱世……才能出明主。”
“可殿下那里……”
老者哼笑一声:“他身上流着的,是天家血脉,又是由我一手教导至今……他不想、不愿又如何,待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待这天下再无宁日,待……他无路可走之时,你说,这天下争,还是不争,还由得他想如何便如何么?”
男人微微沉默:“……可大人,他毕竟是皇子,论身份,殿下才是……”
“我知,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他是主,我为臣……但那又如何?”老者摆了摆手,嗤笑一声,“他生来,就该是高坐庙堂的九五之尊,待有朝一日,他若能将这君臣身份落了个实在——我,哪怕是被千刀万剐,也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