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死一般寂静,小杨下车后,后坐只剩丁岁,她回想刚才在商场上的“英勇事迹”,不禁垂首扶额,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脸被挤成了一个囧字。
她甚至不敢看副驾一眼,哪有婆媳第一次见面是捉奸现场啊,自己好像还打得有点上头。
好丢脸!要是能自主选择失忆内容就好了。
周季礼将老妈送回了周家,丁岁以为自己也要下车,却被他拉进了副驾,“妈,我们先走了。”
卫绥宜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也没阻拦,“开车小心,别晃着岁岁。”
丁岁也乖乖喊了一声,“妈妈再见。”
这一句可把两人的心给喊化了。
卫绥宜心里美,这晚周叔阳看着她一直哼着小曲儿,“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卫绥宜瞥了他一眼,“老五媳妇儿叫得第一声可是妈妈。”
他坐直了身子合上手里杂志,好奇问:“老五媳妇儿找到了?”
“人都领证大半年了,儿子的事儿你也太不上心了。”
他慢悠悠地靠回沙发上又翻开了杂志,“孩子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卫绥宜没再和他拌嘴,三个孩子没成年之前周叔阳可没少花心思教育,直到他们有了自己的性子,他才逐渐放手让其自由生长。
卫绥宜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周季礼在南城呆得那半年,周叔阳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去找人,但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
父爱就是如此,将满腔爱意隐晦心中,一经逢事比谁都着急。
如今,他的心也该安了。
半晌,周叔阳笑着摇了摇头,“臭小子,总算得偿所愿了。”
卫绥宜坐在瑜伽垫上也跟笑了。
夜幕降临,周季礼硬要和丁岁一起洗澡,美名其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丁岁抵着门,“我没有让他们碰到我,你让开!”
他半个身子挡在门边,“我不信,除非亲眼看看。”
“周五!”
“在呢,反正早脱晚脱都得脱,一起洗个澡而已,老婆......”
“我自己洗。”
“那你帮我洗。”
两人僵持不下,丁岁率先妥协,“先......先说好,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等周季礼落了锁抱起她亲时,戏谑道:“谁跟你说好”,他的手抚起她的脸,鼻尖相抵又往她下唇轻咬了一口,“我可要......仔细检查。”
丁岁坐着双手撑在浴台上被他亲得节节后退,又被他一手按回,他还未亲餍足便抗着她进了浴缸。
夜晚,墨蓝色的天只挂着一轮弯月,房内嘈杂逐渐归于平静。
周季礼轻抚她的背,看着自己小臂上深红的牙印,心里的占有欲不断被填满。
他喜欢自己身上留有属于丁岁的印记,那是他独有的宝贝。
周季礼抱紧似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将头埋在她颈肩他咬了咬她的锁骨,她太瘦了,环着她的腰时他都在担心她工作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可自己明明收到了她吃光的碗。
丁岁被锢得紧,沉睡的她睁了睁眼,哝哝道:“松开一点。”
“好。”他安抚地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再次入眠的脸。
月光洒在窗台上让昏暗的房间有了一丝光亮,如果月亮看得见,它应该知道周季礼蠕动的唇形在描绘什么。
他在喃喃,我爱你。
这是每晚他与月亮的秘密。
翌日,丁岁醒来床边已经空了许久,她垂眸发了会儿呆视线又四处转移,最后停留在求婚时他送给她的糖果花。
——3288颗糖。
小时候她和外婆在屋外的躺椅上数着星星,那时她想要是星星变成糖果该多好,这样就不用看着其他小朋友吃了。
天真的小丁岁以为,夜晚的星星会变成雨滴,那样下雨的时候就会下糖果雨了。
可是......她并没有许过糖果花的愿望,她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是3288颗糖?
他只说,是他欠的。
她刷着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走出浴室后她看向放置笔记本的抽屉,她缓缓伸出手拿起那本尘封已久的本子。
求婚的日期是10月10号,她在10月10号那天也写了日记吗?
2017年10月10日
记得周季礼竟然有糖果,他说下次见,那下次还会有糖吗?
2018年10月10日
我已经准备了365颗糖了,你来找我拿好不好。
她看着泛黄的纸页皱起,纸张的纤维微卷浮在页面上,他这是偷偷哭过多少次才会有这么重的痕迹。
3288,刚好九年。九年前她收到了他的第一颗糖,九年后,他补回了三千二百八十八颗,还有无数颗眼泪。
她拉着衣袖擦拭着挡住她聚焦目光的水雾,合上笔记本后她颤抖地捂着胸口泛起的顿顿疼痛,喉咙像有什么哽住她只能小口喘息着。
这一刻,丁岁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那是第几次见周季礼?
丁岁坐在地上征愣了许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她才在回忆碎片中被唤醒。
什么都没有,她的记忆里没有周季礼更没有糖。
只有梦,零零散散的梦才会出现周季礼的身影......
丁岁觉得很挫败,好像有关其他人都能轻而易举想起来,只有关于周季礼的,无论她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
她目光呆滞望向停了声音的手机,随后缓慢地拿起滑动回播,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操控着身体,麻木的,无知无觉。
“宝宝,起床了嘛?”
良久,丁岁没有回答他。
“宝宝?”
“老婆?”
“丁岁岁,说句话!”
周季礼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着急,他站起身往门口走时,丁岁清了清嗓子,“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