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害教主的时候,你说了『曾见过』,教主问你『从何而见』,而你回答了──」他很故意的吊范遥胃口。
「──我猜这答案我不想听。」
杨逍笑道:「──『前世』。」
「────」
竟然连这事都说了。
范遥无比懊悔。他从没为自己如此对张无忌没防备而感到懊悔。
他明明就是受过套话拷问训练的,连他们的拷问用药都没能逼问出他甚么,怎么就唯独对教主这么没防备呢。范遥真的懊悔。
「你们为何不就那样让我睡就好──」
「谁让你一醒来就对教主撒娇阿。我总算懂为何阳教主曾说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挺可爱的。说起来你怎么就从来不这样对我撒娇啊?」
范遥都要绝望了,「我又做了什么?」但看杨逍的笑脸,他立刻改口:「不,你别说了,感觉很不妙。」
杨逍才不理他,笑道:「拉着教主的手求他千万不要出事。要哭要哭软绵绵的。」
范遥停顿了一瞬,决定转身去床边翻东西。
「范右使?」张无忌纳闷。
「不要拦我,还是让我死吧。」有够羞耻的。这可是小教主啊!
张无忌失笑,赶紧把他拉回来,顺便把他手上的匕首抢走扔远。
「不行,不准,你还得帮我做很多事。」
张无忌的话让范遥安静了一会,而后看向张无忌迟疑的问道:「请教主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嗯,你问。」
「你──讨厌我吗?」
这问题让张无忌愣了下。倒是旁边的杨逍听到这问题忍不住皱了下眉,明白范遥的精神状况真的很不妙,并没有像前面表现得那么无碍。
他会问这问题,代表他已经不安到在担心会被遗弃驱离,也代表他现在归属感跟安全感都很低落。
范遥的归属感不是明教,只是主人张无忌身边。若主人讨厌或不需要他,会让他受到极大的打击,最糟的是会自寻死路。
他很不安。
因为朱元璋的事,因为自己所隐瞒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待在张无忌身边。
张无忌很快就反应过来,即刻回答,「不会,我怎么会讨厌你。」
范遥笑了笑,情绪没像前面那么激动,反倒是低落不少,略带些许茫然确认着,「我还有用的吧?」
「我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范右使,今天发生的事,你并没有任何的过错,不必自责,也不必向我请罪,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了。我还需要你。」
阿阿,是多么肯定又让人放心的语调。
范遥眨眨眼,柔软一笑,「别这般纵容我,我会任性的。」
张无忌笑道:「我反倒还比较习惯你任性。要是真搞出了大事,我会要你去跟杨逍撒娇的。用命令。」
范遥稍稍苦笑,「教主你就饶了我吧!」
杨逍觉得这处罚很好,说道:「反正你最大的秘密也被我们知道了。要不自己把没说到的东西补一补?」
「大哥你吃人不吐骨头。」
杨逍挑眉:「说不说?」
「不说!」
杨逍理解的点头,「教主,你来。」
「杨逍!!」
「你要是敢就直呼教主名字试试,做得到我就请教主不为难你。」
做不到!!怎可能做得到!!
被克星们连手压制,范遥绝望的欲哭无泪,好委屈,「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听话还不行吗──」
张无忌笑的无奈。他还是比较喜欢范遥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套话那时迷迷糊糊乖巧的样子,还是前面激动中掺着绝望的样子,或着是偶而乖顺而小心翼翼的样子,最终张无忌还是喜欢范遥像往常那,装乖装傻嘻闹委屈任性狂傲难以约束的样子。
他宁可范遥继续口无遮拦,继续乖僻偏激,继续张狂顽劣,继续让自己担心,继续给自己添些小麻烦,就算如此,也希望范遥能继续在身边辅佐。
张无忌可以理解,当年的阳顶天教主,为何最后会选择放任范遥随心所欲。因为那确实是,最适合范遥的样子。
「范遥,你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张无忌直接叫名字,范遥一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
「你说明教教主是我,而朱元璋是明朝帝君。你喜欢这结果吗?」
虽然在范遥迷迷糊糊的时候已经问过了,但张无忌还是想听他清醒的说一次。这问题阴错阳差,与当年阳教主问他的相去不远。
反正该隐瞒的全被知道了,范遥这回非常老实。
「是,我很喜欢。」
「那以后,朱元璋的事,无论是什么,仅你知道的也好,有证据的也好,全都跟我报备。我会找时机,成就他的野心。」
范遥屈膝而跪,恭敬应道:「遵令。」
张无忌轻轻一笑,转头看向杨逍:「杨左使?」
杨逍同样屈膝,恭敬应道:「谨遵教主尊令。」
张无忌让他们两个起身。
然后范遥偏头想了下,向张无忌问道:「教主,你们趁人之危,我能要点补偿吗?」
张无忌笑道:「是什么?」
「待会发生的事你就当作没看到吧?」
张无忌眨眨眼,还没续问,就听到一旁杨逍叹气,无奈说道:「教主你答应他吧。」然后指指门外,继续说道:「到外面去,出全力,不用武器。」
听到这也知道范遥想做什么,张无忌觉得他们确实理亏,只好同意。
「不能闹出人命。」张无忌提醒。
「重伤可以吧?」范遥恨恨地问。
「杨左使才重伤初愈。」张无忌提醒他。
「可你们欺负我!大哥他还忘恩负义!而且!他都愿意让我打了!」范遥嚷嚷,非常不满。他想任性的宣泄一番,他心情不好,你们不能一直这样压着我!
杨逍叹气,无声向张无忌表示让范遥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