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使──」
范遥垂眼,唯唯诺诺,他不能理解为何张无忌不太开心,「我应该没有做错事才是。」
「你没有做错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意。」
「真意──」范遥欲言又止。
张无忌也是拿范遥没办法,他总是做不出厉声命令范遥一定要说的这样的事,但杨逍可没这些顾忌,他起身绕到范遥身后,伸手摀住范遥的眼,把他的头按进怀里,然后他要张无忌再问一次。
张无忌愕然,还是带着试探的想法,重问了一次,「范右使,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真意是什么吗?」
范遥看不到张无忌的表情,实在无法得知张无忌此时的情绪,稍微有点觉得被欺负的委屈,咬牙踟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只是──想、将功赎罪罢了,没别的意思。」
张无忌愣了愣,「将功赎罪?但是你并没有做错事啊?」
「你总说没有──但是牢房里的事你并不能接受不是吗?我做过头这事你也没责怪我──我只是想──」
「遥,接下来别说了。」
杨逍打断范遥的话,他知道范遥接下来会说出口的话,十之八九是掺着扭曲价值观的小小私心与愿望──只是想讨好你、想让你不要忧心、想帮上你的忙而已。
简单而纯粹,却如此沉重扭曲。
「杨左使?」张无忌不解。
「接下来说的话大概不怎么动听,还是算了吧?反正遥弟的真意也听到了,教主放过他吧?」
杨逍放开范遥。范遥无精打采向张无忌笑笑,让张无忌一阵心疼。
他觉得范遥的笑容,无力又失落,十分的没精神。他很少看到范遥这样笑。
是不是不该这样勉强范遥?
范遥多少察觉了张无忌神情里的内疚,说道:「阿,教主,我没事,不用在意。我也不该瞒着你的,这只是我的私心而已,被你知道觉得有些害羞,所以才没说的,我没事的,还请教主原谅我的无礼。」
范遥的话让张无忌下意识地起身走到范遥身边,抬手摸了摸范遥的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当即傻住,「呃!抱、抱歉!我太失礼了!」
然后他看范遥整个人傻在那,就像被冻住般凝固片刻,在张无忌小心翼翼喊他的时候猛地回神,急急忙忙从张无忌身边退开,半掩着脸急道:「教、教主!没事,不要紧,不用道歉!我、恕我先离席!」
然后话一说完,也没等张无忌回应,匆匆忙忙地推开窗,飞快窜了出去,眨眼就不见身影。
张无忌也是尴尬地想把自己埋起来。
杨逍在旁似笑非笑的看完了这一切。
「教主刚刚──」
「杨左使,你什么都没看到!」
「是,遵令。」杨逍笑回。
张无忌绝对不会承认,他刚刚看到范遥那失落的样子,一度产生了范遥跟动物有几分相似的想法,当时觉得应该要哄哄他,下意识的就选择了对待动物的方式去摸摸他的头,他自己也是有几分愕然。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他可是长辈阿──
但是不知怎么的,张无忌却觉得不管是杨逍还是另一个当事人范遥,对这突发事状都没有生出些负面情绪。杨逍微笑当看戏,一点也不觉得张无忌哪里做错了。而范遥那反应,比起受到屈辱,更像是太害羞落荒而逃。
将视线转向那大开的窗户,张无忌倒是有点想去找范遥回来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