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的伤势状况比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些,小脉支脉是都被震的断光了,好在联系性命的主要心脉没断。受伤当时范遥及时输了大量真气救助得宜,张无忌更点穴封脉护心脉内独立循环,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而且,范遥还觉得这伤,还真是惨的很恰当。
主心脉没事,大脉稍微破损。这部分的伤看着惨,实际上只需易筋经或是九阳神功帮杨逍稍微润一下便能没事,甚至杨逍自行运气疗伤,不用两晚就能修复。更不用说,范遥还拿救命药辅助。结果,这看似伤到便很麻烦的中心脉络,反而是最不用担心的。
至于那些断光光的小脉支脉,范遥认真的探查过一次,基本上是断的断碎的碎,真气回路完全七零八碎,要走一个完整的周天都做不到。
但,对这凄惨的情况,范遥简直要感谢渡劫那一鞭了,断的如此干净利落,反而能方便他为杨逍重造一次更适合九阴真经的运气周天走向。
对范遥来说,真的是好消息。
半时辰二刻钟。
重造杨逍断光的经络也就花这些时间。
毕竟重造修复人体经络脉络这事,都搞第三次了,驾轻就熟,范遥甚至在床上耍废的那些日子里特别复习了下人体经络的医书,而且再怎么棘手都没有纪晓芙那次棘手。要是今日范遥内力状况再好些,大概不到半时辰就能了事。
大功告成,范遥的内力当真一丝不剩,实在没办法再带杨逍体内的真气运行周天,只能放弃继续,明天再来。
注意力从杨逍身上拉回来,范遥呼出一口浊气,眼看杨逍气色好很多,心里也跟着放松许多,露出浅淡微笑,一放心下来,疲惫感顿时袭上。
看来真得睡一下。
迷迷糊糊想着,才刚起身,还没决定要往哪窝,便有一人赶紧凑过来搀扶,范遥一僵,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仅忘了他有喊暗部护法,更没察觉到旁边有人。
这也能代表他的状况已经差到他无力去注意这些。
转头看去,搀扶自己的人不是张无忌,范遥先安心一半,然后再对出现在这里的人而感到纳闷。
是自家的暗部没错,但却非原本在旁待命的聿,而是近年来很少出现在身边的陵。
拒绝了陵的搀扶,范遥移动到卧榻边,刚坐下,陵便递了个小药瓶给他。是何用意不言而喻。
范遥盯着小药瓶,一点都不想接,抬眼看陵神色自若,挑眉问道:「你为何会在这?沁儿呢?」
「小姐在附近散步,岚跟属下换班。其他人说您不听劝,问属下有没有办法让您好好休息。」见范遥没要接药瓶,陵便也持续递着药瓶,分毫未动,续道:「看您的样子杨左使的状况应是好转不少,您也放心了,那现在可以请您让属下等放心吗?」
「……」范遥不想回应,瞇眼在想要不要把陵叉出去。
陵习以为常,「属下可没有阻止您做任何事,聿也先遣出去了。您觉得属下碍眼,吃了药好好休息睡觉,属下会立刻出去的。」
范遥就是不接药瓶。
陵无奈,他知道范遥现在很累,懒的跟他生气动怒,「这也不是食物,救命药您也只需吃个两口,您与其在这跟属下僵持,不如就吃了药,这样属下自然会出去的。」眼看范遥干脆靠在椅背上垂下眼帘懒的理他,摆明了不听劝。陵叹气,压低音量,凑向范遥,小声提醒,「主人,别说属下没提醒您,请您听属下一言。教主那挡不了多久,恐怕不用半时辰便会过来查看杨左使的状况,理所当然的,他势必也会一同勘查您的情况。您觉得以您现在的内力空歇的状态,不会被发现您方才还逞强为杨左使治疗吗?」
这样说来,还真是有道理。
范遥微微张开一双眼,瞟向陵,沉声慵懒问道:「你打算出卖我?」
「岂敢。」陵速回,续道:「但教主可没这么迟钝。」
「是吗?」范遥语调轻飘飘,又道:「那就是打算向教主告状了。」
陵真的好无奈,「主人,属下从未出卖过您,也从未背叛您──」
「但你确实会告状。」范遥反驳,想起以前的事,有点气闷。每次他怎么了,这家伙都去找阳顶天告状,要是阳顶天不在就找杨逍,让他几乎是每次受了伤就被骂。要不是因为这家伙着实好用,再加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确实与其他部下有着些许的不同,不然这种不听话管太多的他早除掉了,哪容他在这里吃里扒外。
范遥气闷,目光阴暗的瞪着。是没要杀人的意思,但就是非常的非常的不满。而陵──早习惯了范遥对他的各种不满,无动于衷。
「如果您能再重视自己一些,属下也不需要搬出教主或是杨左使出来威胁您了。」陵不要命的顶了回去,应该说暗部里也只有陵敢这样跟范遥说话,「拜托您了,只要您现在肯吃药休息,属下保证绝不会将这房里的事透漏给第三人知道──从属下这里,毕竟杨左使挺敏锐的,他也是当事人,不容易瞒过。」
范遥跟着看了下躺在床上的杨逍,放弃似的叹气,不甘愿的抓过药瓶,吃下两口救命药,把瓶子扔回给陵,「满意了?」
此话的潜台词是:满意了就赶紧滚。
陵跟在范遥身边这么久,被嫌弃早是家常便饭,自然听得出范遥的真意。他没回应范遥的问句。他知道范遥不言明赶他,只是因为他已经累到懒得发怒,事实上范遥把瓶子丢给陵之后,就干脆闭眼睡了。陵也习惯了范遥的不冷不热,要说以前范遥可是会拿东西把他砸出去,现在只是不理人随他去,待遇可是好上不少。而陵的目的是让范遥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既然目的已成,就没必要留在这继续打扰。把小药瓶搁在卧榻边的小矮桌上,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阿,站住。」范遥连眼都没睁,懒洋洋的含糊出声。
「是?」陵应声停下,「主人有何吩咐?」
「我要曦历年来所缴回的报告书,整理好给我。」
「是,属下立刻去办。」
范遥没再回复,连抬个手把人挥退都没力气,也没注意陵到底出去了没,思绪直接中断,让累积涌出的疲惫将他拉进深眠之中。
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