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着眉将她的笑容尽收眼底,眼中翻起了无端的杀意。
一直将这两把椅子搬来搬去,其实是横沟正史所要求的。
[水谷编辑,这两把椅子很舒服哦,要不然我们搬走的时候带着吧。]
就连安装摄像头,也是横沟正史所希望的。
[安装摄像头后,说不定就能拍到偷窥的人了呢,要不就安在这里吧。]
横沟正史指了指自己平时写作时的书桌后方,摄像头的范围刚好能将两把椅子纳入其中。
横沟喜欢这套椅子,横沟说坐着这种椅子才能写出让他喜欢的作品。
他喜欢金田一精妙绝伦的案情处理手法,喜欢金田一流畅卓越的剧情推进方式,他更喜欢金田一按照他的心意所制造出的作品。
金田一创造出的作品,都是由他打磨和雕琢的,那是世人抚掌称快惊叹连连的旷世奇作,所以他怎么可能是愚蠢之人。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越发的冰冷,“小姐,你对我的侮辱将会得到一纸诉状。”
凝视着仍然在洗脑催眠自己的男人,她很轻的发出了一声‘真是没办法’,而后施施然的走到了横沟正史写作的桌子旁,和横沟并排站着。
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所坐的皮质椅子,如轻抚恋人的脸颊,低压的声音都变得温柔。
“为什么金田一先生坐的椅子和你坐的相同,却没有在地毯上留下那么深的印记,是因为金田一先生的体重比你轻吗?那也太夸张了,除非你有两个金田一先生的重量。”
自问自答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像平静海面之上骤然旋转起的漩涡。
她的手指越过了整洁的桌面,从笔筒中抽出了一把美工刀,又如方才那般旁若无人的走到他面前,手指轻拢着袖口,充满暗示性的将美工刀递了过去。
“要不由您来自己确认好了。”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一举一动却都带着不容置疑。
“还是说,你不敢呢?”在男人说话之前,她咄咄逼人的提前开口,堵回了他所有的唾骂,“你是害怕自己变成杀人犯呢?还是害怕横沟变成杀人犯呢?还是在害怕,横沟用言语引导着你,让你变成杀人犯呢?”
“小姐,我认为你有点越界了,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想要钱就赶紧拿了钱走,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男人的表情冷至冰点,他已然是将女人看成一个死人了,在这个混乱的地界,他想□□非常容易,就像买通编辑部来到金田一身边,逼着他创作一些自己才会喜欢的作品一样。
“哎呀,开个玩笑嘛,还有,不要这么瞪着我,我会害怕的。”
叶月将美工刀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微笑着向后退了两步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
“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啦,毕竟椅子里面有人这种事有点离谱了,其实里面是装备了监视器和电池,至于椅子为什么会重,是因为里面加了固定的钢筋,所以才会有不同。”
这一句话像是戳破了装满水后膨胀到极限的气球,男人某个愤怒的气阀被打开,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对她下了逐客令。
“滚——”
“哎,好吧,那双份的钱该怎么结呢?”被此等言语驱逐的女人并未露出丝毫的愤怒,只是平淡的询问。
“去找管家。”男人冷冷的说,“还有,别再让我看到你。”
“水谷,这么对一位小姐实在有失风度。”中分发的刻薄相男人一撩头发,“难怪你没有女孩子喜欢。”
“你也滚——”
水谷准对着他一并下了逐客令,小栗虫太郎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他欲要开口,蓬蓬头男人好脾气的笑着,悠闲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哎?那我去送一下他们。”他嬉皮笑脸的对水谷准说。
水谷编辑无表情的看他一眼,目光阴翳却并没有阻拦。
接着横沟正史推着小栗虫太郎的后背,叶月自觉的朝大门移动脚步,三人同时往外走。
等他们三人出去之后,水谷准的视线从大门处移开,目光落在了正安静躺在红色皮质扶手之上的美工刀身上。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脚步也不由自主朝沙发迈去。
叶月三人出了这幢豪华的大宅,在阳光略显薄弱的院子中并排行走,叶月一边走一边鼓捣着手机,同时还不忘听着横沟正史和小栗虫太郎的闲谈。
“你怎么老是和这家伙待在一起,如果是因为他提供免费食宿,我倒是能理解。”小栗虫太郎语带嫌弃,连同横沟一起列入嫌弃的行列。
横沟倒不在意,含含糊糊道。
“多多少少有些理由吧。”
“你这个人很烦人啊,就不能好好回答。”
他抬手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啊,其实问叶月小姐的话,她就能解答了,毕竟她是你请的侦探嘛,对吧,叶月小姐?”
被提及姓名的叶月把视线拔出手机屏幕,淡淡的‘嗯’了一声,对着两人举起了手机。
“这个是……”
横沟被她的动作引导至手机之上,他眯起眼睛,盯着小小的方块屏幕沉吟。
等他看清了屏幕上的画面,一个答案脱口而出。
“叶月小姐,你黑进了监控?”
“是啊,因为小栗虫太郎先生在和我交易的时候说过,不论我用什么手段,他都有办法把我的作案痕迹抹除。”叶月理所当然的说着。
忽然的,横沟的心中突然泛起了异样的感觉,他的视线移动到了面前的黑发女人身上,默默的注视了她一会,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个女子并不是为了解救他而来的,而是为了囚禁他的朋友吧。
“啧,水谷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他的朋友还处在事态外,正捏着下巴和他一起凑近了屏幕,观察着屏幕中的男人。
横沟也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移动到了屏幕之中。
画面中的水谷准膝盖伏地跪在了椅子面前,没有丝毫彬彬有礼的仪态。
他用美工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