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包裹着在她的半边身体,形成了一种安全又温暖的包围之势。
魏尔伦心中有片刻的茫然和空落,有某种奇特的情感在慢慢的充盈着心脏,这是前所未有的新的感情。
光辉映照着他白皙的面容,法国人特有的高轮廓深眼窝总会显得他的这双蓝眼睛无比的深情。
他在烛火中缄默的凝视了女人许久,最终只是无奈的笑了,没有刨根问底的再问下去。
情感一事于他而言过于深奥,他需要更久、更长的时间来消化才行。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将准备好的证件认认真真的放了回去。
当夜,他们又一如往常那样,平静的聊了很久,对于各自的未来都缄口不言。
这一个月以来,叶月从魏尔伦那里学到了很多,在她的请求之下,魏尔伦甚至教给了她最低限度的防身技巧,出于场地的限制,叶月始终没有试过这些招式。
魏尔伦在教她这些防身术式始终带有一种不自知的傲慢,他用平淡的语气轻慢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整片大地都是你的武器,常人视为最佳攻击手段的热武器在你的面前就如同婴儿挥舞着汤勺一般无力,你只要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前赴后继的来保护你。”
“这在普通人面前不适用吧?”叶月提问,“不论是被地下组织还是政府部门知晓,都会影响我过普通的生活吧?”
魏尔伦皱眉思索了半晌,最终妥协于她的说辞,他叹气:“好吧,做普通人真困难啊。”
叶月不置可否,这位能力超强的法国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多让人眼红,不过这也应该是他对于人类的感情知之甚少的表现。
她只是笑了下,便不再深入这个话题,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如果我遇到他的话,还能帮你试探一下。”
魏尔伦没有犹豫的开口:“中原中也。”
叶月:“……”
不是,为什么啊,你是个法国人,你弟弟是个日本人。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而且她所在时代的中原中也不应该崇拜兰波吗?要你们的都这么巧合,总得有点关系吧!
魏尔伦又说话了:“不必试探,我想和他面对面的交谈。而且我会将自己为何想杀死兰波的真相告知于他。”
他轻叹了一口气,似在哀伤,又似在哭泣,语气较之前沉重。
“有时候我衷心认为,巧合真的是个滑稽可笑的小丑,命运真的是个喜怒无常的怪物,我未能杀死的兰波,到头来死于中也之手。”
闻言,叶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合上了书。
好,很好。中原中也和兰波真的有关系。
你弟弟杀死你前同事,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叶月看了一眼神色一如往常的魏尔伦,又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不想了,看他的样子,确实是不感到奇怪的。
还是说点开心的吧,比如随便撩撩天。
她看向了在灯光下像是开了柔光特效一样的魏尔伦。
两个人相处时的时间过的很快,一夜很快过去,他们也迎来了离别之时。
从告诉她可以离开的那一刻,魏尔伦的心脏跳动的比平常快很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他将女人带出了他打造的安全屋,把她送到了靠近港口的一片树林里,然后他安静的站在森冷的阴影之中,与这片暗褐色的、没有一丝生机的树林融合在一起,静静的观察着重新回归自然的女人。
许久没有走出屋子的女人情绪要比平常高涨,她快步行走在阳光之下,从枯枝之中落下的金辉顺着她漆黑的长发流动着。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画面。
在安全屋内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
某一天,他们不知时间、不知疲倦的畅谈了很久,在时月的提议下,他们分别用母语写下了对方的名字,用对方的名字写了一首首的藏头诗。
在墨香的萦绕中,他流畅的写了很多有趣的诗。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感会充沛到落笔成诗,而且写出的诗都带着跃动和生命的气息。
“魏尔伦的话,原本就是一位诗人啊。”她浏览着他所做的诗歌,脱口而出了赞誉之词。
她所说的是自己世界中的魏尔伦,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以极富想象力的空灵韵味的诗吸引着读者。
可魏尔伦并不知道她所说的暗含的深意,自然是用优雅的口吻快速否认着,“我自然是不能被称之为诗人的,我连人类的感情都未堪透——”
已经沉迷于他的诗歌的女人抬起头,黑眸中一派清明,也是在否认着。
“不,我说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魏尔伦。”
魏尔伦困惑的眨了眨眼。
了解了她所说的那名诗人究竟是何人,魏尔伦怅然若失的笑了。那充满奇迹与巧合般的名字与自己碰撞在了一起,火花一闪而逝,他有些搞不懂那一瞬间的失落代表了什么。可是他在女人发自真心的赞叹中,又拿起了已经被捏的温热的钢笔。
最后他们二人都趴在这铺满诗歌的桌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发现两人的头发不知不觉的缠绕在了一起。
他用拇指揉捏着两人交融的发丝,觉得这就像是黑夜之中绽放出了一抹阳光,破开了这一片的黑暗,照亮整片大地。
回忆结束了。
他依然站在阴影之中注视着女人喜悦的背影。
再继续往前的话,他就会被人目击到了。对叶月而言他也许是个奇怪的好心人,可他自己知道,在欧洲甚至整个国际上,他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暗杀王。
如果被他人注意到,他是和叶月在一起的,那么她所期待和向往的平静生活根本不会开始。
就到这里了。
他冷静的阻止了自己向前的脚步。
“就到这里了。”
他也冷静的向女人诉说出了告别的话语。
“接下来,我就不陪你往前走了。”
可是他的心却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