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行了礼。
“侯爷安康。”
“你叫他什么侯爷,唤他景鹤就是。”
“习惯了。”知素浅浅的笑道。
“娘娘唤臣景鹤便是。”
不等知素说话,奚伯彦就拂了手,“走吧。”
景鹤巴不得快点走,既怕春娘等厌了,又怕这里有不长眼的让春娘受气。
三人路上无话,奚伯彦眼角瞧着景鹤迫不及待的模样只觉刺眼。
“皇上?”知素被抓的有些疼。
“有事?”知素对他突如其来的冷语,早已习惯,他向来就是这般,忽冷忽热,不仅对她也是对别人,时间久了,她就也没了猜忌,他给了她所有能给的荣宠,空置后宫,应下她刻意试探的所有要求,无理的胡闹的。
只要她再努力些,他会更爱她。
“无事,走吧。”
奚伯彦依言继续往前走。
到了梅湖亭,景鹤的双眼就被不远处坐在梅花深处拨弄雪的女子给吸引了。
知素瞧见了景鹤的异样,小声问了句奚伯彦:“那是谁家的姑娘?帽围瞧着倒是精致。”
知素嘴里没有打打杀杀,只有点到为止,她知道这也是奚伯彦愿意宠她的地方,所以她一直粉饰的极好。
贵女们今日大概都会被提点谨言慎行,着装打扮也会符合规矩,像眼前女子还带着帽围的不是得了帖子混进来攀龙附凤,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丫鬟都看不起。
“娘娘要是喜欢,明日就给宫里送一个。”
景鹤早已等不及,见春娘身边没人,无聊到吹雪玩,哪里还顾及的上奚伯彦,告了罪,就往梅花深处去寻春娘。
“那姑娘是……”
一阵夹着雪的风,吹得银氅鼓鼓翻飞,奚伯彦温柔的替知素将银氅压下,笑道:“景鹤的婚事多劳你费心了。”
太妃费心不够,如今又要她上些心?知素瞥了一眼正在撩女子帽围的景鹤,那咧至嘴角的笑,真像她心里洞房花烛时揭盖头的模样。
“皇上,诗会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皇上?”知素往前走了几步,没走动,疑惑的转头,看像奚伯彦想要寻个答案。
“过去吧。”奚伯彦安抚道。
梅花深处,正吹梅花枝头雪的春娘,被景鹤叫住。
“你将这雪都吹了,让那些文人雅客还作什么诗?”
“景鹤,你来了?”
隔着帽围,景鹤隐约看到一抹红,一张一合,亲昵地唤着他。
“等急了?”
帽围里的人摇摇头,“就是站累了。”
“亭子里有坐的地方,怎么不去坐?”
“我想看看梅苑小筑里的雪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本想着让她自己摘下帽围,但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站定在春娘面前,“我帮你将帽围取下,今日春花宴皇上也来了。”
“好啊。”她也闷的慌。
“景鹤,皇上来了我就不能戴帽围了吗?”
“会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景鹤有些紧张,深觉这样不好,但脑袋里的那一幕又跳出来引诱他去瞧瞧究竟。
揭开帽围的瞬间,呵气如兰的气息迎着他的气息,交缠而上,又扑入景鹤胸膛的那颗心脏里,咚咚,咚咚地。
“你笑什么?”景鹤还不知自己的笑意就快将那春冰都给化了。
“那你笑什么?”春娘看着景鹤盈盈地笑问。
“看见你就笑了。”景鹤将春娘的帽围取下。
“我有这么厉害?”
“是啊,你很厉害。”
“景鹤,骗人是不对的。”
“我并不能让人开心,也不厉害。”
她笨手笨脚,不聪明,不会说话,那人和她一起时,从没笑过,她尝试过逗他开心,可他不喜欢雪。
“春娘,我从不说谎话。”春娘看着景鹤的眼睛细细辨认,景鹤见她看他眼睛,努力睁大让她看清。
“春娘我觉得现在我俩好像傻子。”眼梢的快活溢上眉头。
景鹤捂住春娘的眼睛想让她休息休息,自己也揉了揉瞪酸了的眼睛。
“我们都不是傻子。”春娘的睫毛挠的景鹤喉咙发痒。
“我们当然不是傻子,眼睛还酸吗?”
“不酸了,景鹤,我们出去吧。”
“这里的雪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屋顶上看到的。”
“听你的,只是你还要等我一会儿,要是累了就让丫鬟带你去客房。”
“是小印的事吗?我最近可能没法……”
“不是。”
“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梅苑小筑她看到了,景鹤她也见到了,再留在这里也是无事可做。
“再等等,我很快回来送你回去。”他想送她回去,西北的民风,对自己看上的姑娘,同京城的含蓄不一样,看上了就要讲究快,狠,准,像开了屏的孔雀似的,强烈炫耀自己的存在感。
她这样的天真,身份这些天查来查去也没什么问题,就算有背后之人,也不可能利用的起来,钝刀怎能杀的了人?何况是他景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