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绝后患。
“草民还未替娘娘诊脉确认。”
“先生仔细。”说着就示意喝完药的知素递上手腕。
“这事不急,药效还未至。”
寸步不离的宜子期收到暗卫密报,面露迟疑。
“先生不是外人,说吧。”
“回禀皇上,山下突然出现了马匪,不止一支,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
知素紧张的抓住奚伯彦的衣袖,奚伯彦拍拍她的手,“卢筠已经去了,此事交给他。”
酒露紧了紧手里的盒子,“公子,你也该服药了。”不进腹中,他安不了心。
“不急,先生可有兴致陪朕去看看?”
商量的字句,语气却无相关,知素身弱被留在了屋内,由绿蕉照顾,身边的精锐包括宜子期都留给了她,奚伯彦只身一人同祈言前往发现马匪的山头,酒露本也想跟去,却被祈言拦了下来。
“娘娘这里你要照应一下。”语气不容置辩。
刚到往山头,瓢泼大雨就砸了下来,起初还是三两滴,无需撑伞,等有条不紊将伞撑开时,雨落的伞东倒西歪,噼里啪啦作响,石缝间的热气被泼了出来,蒸的人面色潮红。
不远处的厮杀声渐大,但很快又被雨势掩埋,鲜红的血喂饱了坚硬的石头。
三两随侍,跑过来撑伞时回禀,“卢大人马上就到。”
“卢大人是个将才,祖上偏偏世代从文,要求这徒子徒孙也得从文,太过墨守陈规。”
同他个大夫讲这些很难让人不多想。
祈言的宽袖被雨打湿了点,远处的嘶喊声小了,兵戈相见的肃杀气越来越浓,不详的气息笼罩着这座山头。
卢筠很快自己打把伞走了过来,“皇上恕罪,臣来晚了。”
“无碍,卢爱卿觉得为何今日会突现马匪?”
“臣活捉了几个马匪,据他们招供,臣推测是好几日前就有人密谋,在运石的马车上绑了装有金矿的破袋子,引来迫切需要过冬的马匪来抢。”
“好好的做这个干什么?”很显然这不是奚伯彦想要的结果。
“皇上有所不知,这里闹过越狱,那人被抓起来后,送给了草民做药人。”
“臣与祈先生的见地一般,觉得是有人为了越狱,谋划了这么一出,虽然漏洞百出,却也有可圈可点的一点部分。”
“这雨下的这么大,逃跑时不会留下什么踪迹,是个适宜的时间。”
奚伯彦冷哼一声,望向远处,远处渲染的山色,黑的化不开,风猛地一吹,雨就扑面涌来打湿衣袍。
“来了。”卢筠开口提示道。
山坳里的何皎皎被雨砸的眼前一片模糊,脸上滑落的泥水咸涩,背上的春娘嘤咛一声,“放我下来,这样我俩谁也逃不掉。”
大雨淋的她浑身冰寒,止不住的发抖,仿佛五脏六腑都能哈出冰碴子,戳的她肠穿肚烂。
“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何皎皎一咬牙,将她们二人合用的包裹抖了出去,一朵有些蔫的花也被一同抛了出去,四散八落,春娘舍不得吃的吊命的人参,再也还不回去了,春娘留恋的看了好几眼,里边还有她藏进去的同心锁。
春娘知道那里不仅仅有她在乎的东西,皎皎所有在乎的东西也全都在里边,逃命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自然要带走所有珍视的东西,她不能拖后腿,春娘不再流连,毅然抱紧何皎皎。
何皎皎何尝又舍得,包裹里有她所有在这个时代里出现过的痕迹,可是里边的馒头干吃满了水,太重了,而她们都没有时间去一一挑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能逃出去,比什么都重要。
何皎皎身上能藏的地方,包括春娘身上都塞上了金矿。
她们在人群中,拥挤的探出头继续往西南方向跑去,见到马匪与官兵的奴隶们恐慌的四处逃窜,有的自己慌不择路撞刀口上,有的跌落山崖摔死,有的抱头蹲在原地让人踩踏,更多的是在漫无目的的跑,看别人跑所以自己也跑了起来。
至此他们都没有要逃跑的想法,随波逐流也流不动,鄙薄的认知在日复一日的打压下成了死板教条困死他们的规矩,他们已经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奴隶,再也直不起腰甚至没有腰,只有眼前苟且的生活,当牛做马,驴推磨,磨推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