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她想，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到站了。
穆存在后面轻轻触碰了下她的右肩。力度很轻，不至于太过熟稔，显得冒犯。
但施秋禾仍是惊讶了一下，细细琢磨着：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肢体接触变得如此自然了？
她都不太敢碰穆存。有时觉得他像个遥远的神像一样，靠近一些都觉得有点冒犯，更别提接触了。
下车前，施秋禾的余光看了一眼座位背后的旅游广告，一尊大佛慈祥地笑着。
施秋禾恍然大悟。这就像被菩萨摸了一下。对，这是一种祝福，没有别的意思。她的联想突然奔放起来。
沃尔玛就在公交站前方。超市隔壁是一间规模中等的商场，出入人流尚可。施秋禾是第一次来，与穆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边观察，边记忆着路线。
寄存书包，通过超市入口闸机，拿购物推车，一气呵成。
实际上，这是她过去十五年里，第一次来这种大型连锁超市。与去得最频繁的菜市场以及杂乱无序的本地超市相比，这里显得干净、整洁、有序，连排版统一的标价牌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吸引人。
施秋禾仍然慢慢踱步。她本来也没有非买不可的东西，于是始终和穆存保持着不少于两个货架的距离，更像是来观光而不是购物的。
穆存则目标明确，不为任何琳琅的商品外观停留。施秋禾眼看着他健步走去，来往于货架间，采购了牛奶、面包等食物。而最让施秋禾感到好奇的，是他在家居用品区域停下时。
她悄悄走近一些，看着穆存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商品。等他奔赴下一个采买地点，她终于上前看。像果冻一样的蓝色小块挨在一起，晶莹透亮，叫做洗衣凝珠。大概这就是他衣物上香味的来源。
她记下了品牌和香型。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这个行为有什么含义。
超市转完一圈的结果，就是穆存在收银台满载归来，她则仍然两手空空。迎着穆存略带疑惑的眼神，施秋禾只能用无言的笑容应对。
回程时，施秋禾底气十足。面对着冷冰冰的投票机器，她一脸势在必得地把硬币扔了进去，仿佛完成了一场无人在意的反击。
“晚饭吃什么呢？”她看着窗外，自言自语。
身后的穆存却把那当成了一个问句，“泡面吧。”
施秋禾默默看他一眼，看来，穆存大概是个不会好好吃饭的类型。
“我想去吃学校旁那家小馄饨。”她回忆起食物的香气，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
“在哪？”穆存问。
“北门对面的文具店旁边……”她回答了一半，忽然意识到，问她的竟然是穆存。
嗯？施秋禾怔怔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