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当你喝醉了,我看看附近有什么酒店……”
陆怀集在手机上翻阅地图软件信息。
“陆怀集。”
“嗯。”陆怀集随意的应了一声。
乔殊突然倾身过来,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
唇枪舌剑,攻城掠地一般疾卷,兼用十足的冲击力把对方的味道搜刮干净,紧接着铁骑压城,带着势不可挡的架势敲开那道因震惊而忘记闭合的齿关。
那柔弱鲜红的内里丝毫未设防的敞开,带着轻微颤抖的幅度,从未想过哪一天会被人辗转碾磨,弄的伤痕累累。
野狼扑食,定要朝着猎物脖颈发起攻击,争取一击必中。
她单手摁紧他的腰,眼睛微眯,勾住人的颈子往下压。
陆怀集被迫低下头来。
一瞬间,铁锈血腥味儿弥漫唇间。
两人气息交杂低喘,陆怀集几乎是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后退。
只不过后退的幅度太弱,四肢末梢的血液凝滞一瞬,疯狂的逆涌倒流,震得心脏抽疼。
生理变化总是比心理更加迅速。
陆怀疑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已经从咬变为舔舐,仿佛他的嘴唇是什么世界第一好尝的东西。
“平时嘴巴那么毒,亲起来倒是味道不错……”
她尝出了一点水果糖的味道,微涩的甜沾在唇边。
乔殊撩了下眼皮,身上带着淡淡的烟酒混杂气息。
她踮着脚,以便近距离观赏这张脸。
看不太清,只知道是熟悉的人,但这层熟悉又增添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在更早的时候见过。
乔殊被酒精麻痹的脑神经极为缓慢的思考,没有寻出疑惑的答案来。
干脆用手端着他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般把这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欣赏个遍。
……
陆怀集以这种略带屈辱的姿态僵在原地。
脸上色彩纷呈,升起的薄红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屈辱还是愤怒。
残余的酒精灼烧神智,全身的血液沸腾,顺着心脏流向五脏六腑,疯狂叫嚣着要点燃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掐灭的烟早就在先前的动作中被甩到了某个角落,空落落的指尖却仍然火辣辣的,仿佛他不断在用手指研磨那颗滚烫的火星,连带着烫死了他脑子里的每一条神经。
陆怀集的思绪空白突兀,想要摸一下自己的嘴,却沾了一手的血。
他猛地扭过脸,退后两步。
乔殊仍然站在他前面,见到他这幅样子,反而翘起唇角,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这幅神态与七年前重叠,似乎下一刻这个笑容消失,女人就会拍拍手,把手里的鲜花和信封扬进垃圾箱里。
陆怀集没敢再看,转身离开的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
*
“乔助理抱歉,我来晚了,送小文回去的时候路上堵车。”
陈平终于赶了回来,担忧道,“您没事吧……”
“没事,我还能再喝二两——”
乔殊打了个嗝,往前踏出一步,摇摇晃晃的。
陈平立马把她扶稳。
“还能喝二两,白的——”
乔殊大手一挥,指着天上的那个月亮,“那是茅台,陆怀集你去给我拿来——”
“乔助你是不是醉了,我是小陈啊,陆助理没在这。”
陈平架着她往外走,“喊的车要到了,我把您送回去……”
乔殊突然站住不走,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
“合同还没签呢……”
“乔助您别管那些了,长风集团出尔反尔,明天我向徐总证明……”
“好吧,你可得给我证明,陆助理……”
乔殊趴在人肩膀上低声道。
眼皮微阖,语气低柔。
救命啊,乔助理笑起来好看的要人命。
陈平在心底长呼,一路上不厌其烦的给乔殊说:
“乔助理我是陈平,不是陆助理。”
“您要哪种解酒药?水果味的?我不知道有么有这个味道的啊,等我去药店看看哈……”
“先别睡啊,您还没告诉我地址啊——”
……
陆怀集往外走了好远才停下来。
他的心脏仍在激烈鼓动,疯狂颤跳。
一声又一声,比夏天的蝉鸣还要扰人。
他突然停下脚步。
陆怀集犹豫了一秒,伸手摸了下唇瓣。
“嘶——”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血已经干了,嘴皮结了一层血痂。
陆怀集盯着手上的血,眼底神色不明。
……
鱼尾摆动甩出来一片水,湿淋淋浇在石子路上。
错落有致的假山石影晃动,回廊边久久停驻某个身影。
……
这是乔殊咬出来的伤口,该让她负责。
为什么他要走开。
陆怀集只思考了两秒,折过身又往回走。
一路上他无数次回想刚刚那个情形,越发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在意了。
和一个醉鬼讲那么多干什么呢。
她咬自己的嘴,和咬一颗苹果没什么区别。
口腔里还残余浓烈的桂花酒香,陆怀集的脸色更冷。
他使劲用手背擦了擦嘴,血迹沾到手背,把一截干净的衬衣袖子弄脏。
他平时最在意整洁,此刻也顾不上。
尤其是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时,他的脑海再度陷入空白。
“乔殊。”
他眉头紧锁。
“乔殊。”
推开包厢,人也不在。
很好,把他咬完就跑了,一点也不想负责。
陆怀集冷着脸不断拨打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