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熊晓玲能把她这号人忘记。
下午叶别枝返回石记铺,关盼山已经把碑文刻好了。
叶别枝只说自己要搬家,明天立完碑她在墓园花几天时间把纪念照刻上。
“我晚上一般都回家不住铺子,你其实可以直接住在我这儿,工作也方便。”
“不用了,房租已经付了。”叶别枝避开他的眼睛,把一个白色信封塞给关盼山:“这是我妈墓碑的钱,这几天麻烦你了。”
关盼山看了眼信封,没伸手接:“你先拿着花吧,等你赚钱了,再给我也是一样的。”
“一码归一码,我有钱的。”叶别枝把钱塞到他手里,拿起包转身走了。
回到家,叶别枝开始收拾行李。
短期内,她不想惹恼熊晓玲。
有钱人变脸快,万一现在对方让她把那二十万吐出来,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宋明月在之前,她们母女俩人过的也算小康,虽说房子是租住的,不比以前的别墅豪宅,但在中高档小区,不为吃穿用度发愁,落差也不会很大。
可跟陆迦霖那套老破小的贫民窟院子相比,叶别枝心里还是有些憋屈。
她不知道陆迦霖为什么不愿意住新房,但熊晓玲让她劝,她照做就是了。
这几天她太累了,没有精力花时间多想。只希望以后自己努力赚钱,尽早攒够钱还给他们,再把这婚离了。
第二天一大早。
叶别枝抱着骨灰盒,跟着石铺扛墓碑的工人一同上山。
立牌的过程很快,粘合用玻璃胶,再一点点用小刀把边缘处的胶水轻轻刮掉,摆祭台也是大理石台面,关盼山用了最好的料。
等到最后关盼山拿水平仪检查完,立碑仪式就差不多搞定了。
叶别枝磕完头,收了台面上的祭品,拿不完的就让几个工人带回去,关盼山上了香,跟她一同下山。
关盼山问:“你怎么上来没带影雕工具?”
“今天约了搬家,先弄好再说。”
“你租的地方在哪儿?”他问。
“复兴大街。”
“市中心老城区?”
市中区的房租比她现在的房子要贵多了,叶别枝深知满不下去了,只说:“其实在我男朋友那边,不用交房租。”
“靠谱吗?”关盼山话音落,似乎也没想刨根问底,紧接着又说:“有困难打电话,不要硬扛。”
“嗯。”
跟关盼山分开,王律师的电话也紧接着打过来,说是东西已经送到门口了。
叶别枝匆匆赶到复兴大街,她的行李在门楼处堆放着,王律师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家人,包括这个律师。都给人一种老鼠见了猫,躲着陆迦霖的感觉。
叶别枝拎着从山上拿下来的祭品,推开沉重的院门,拖着蛇皮袋往院里走。
里面都是衣服,不重。
走到窄门时,叶别枝抬手敲门,没听到有人应,她犹豫几秒,扬声:“我进来了?”随后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一览无余,没有人。
右手边的小屋门也开着,同样没有他的踪影。
叶别枝呼了一口气,把装鸡鸭鱼肉的食品袋随手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拖其余的行李。
折返两个来回,终于把所有行李都搬进了屋内,占用了大半个客厅的位置。
榻榻米前是一面天花板高的老式白色烤漆衣柜,很大。
叶别枝原本想拉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挂进去,但等走近了又觉得不妥,她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汗,坐在沙发上等这屋的主人回来发话。
半个小时过去,依旧不见陆迦霖的身影。
叶别枝看了眼腕表,渐渐没了耐心。她把自己装行李的蛇皮袋往角落挪了挪,空出客厅,拎上工具包匆匆离开了家。
一个小时后。
陆迦霖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客厅被蛇皮袋占用了一大半面积,远远就能闻到茶几上食物的气味,还有沙发上,像是被随手扔下的女式外套。
陆迦霖扫视一圈检查完,紧抿着唇,把手中的奶瓶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食品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