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九门之中也就陈家草莽气息还比较重,伙计们都是撒到野地里练出来的,惯会模仿啁啾的鸟鸣传递消息。
汪荧给了他一个有些惊讶的眼神,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是吗,那也挺厉害了。”
她看着汪灿笑了一下,在汪十方完成谢幕动作之后,陡然击掌代替响指,节奏越打越快,显然是换了个风格的舞曲。
汪十方却没有跟上她的节拍,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再次起舞,手臂高高扬起,似乎正在帮助舞伴完成一个漂亮的旋转。
就像人在走方队时不自觉就会循着音乐中的重音踏步一样,热爱跳舞的人也会情不自禁跟着节奏律动,一旦音乐响起,大部分人都很难摆脱这种冲动。
除非他丧失了对外界声音的感知。
汪荧停止了用节奏试探:“他俩对光和声音都没有反应,想要叫醒他们很困难。”
说着她仔细地打量汪灿:“你现在想不想跳舞?或者有没有其他什么冲动?”
汪灿:……
冲动倒是有,不过是打人的冲动。
——他想揍汪沛金很久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不能查明原因,接下来还是有可能会中招。”汪灿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嘴唇的线条绷紧,表情就凝重起来。
未知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如果进入地宫之后他们再次陷入现在的状态,乱动时踩到机关,那后果不堪设想。
“黎簇读取到的记忆是从看到青铜门开始的,所以他只能从这里开始为我们指路,如果他知道什么,刚才就会提醒我们小心了,”汪荧一向看得开,“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汪灿冷哼:“你倒是会替他开脱。”
“话不能这么说,”汪荧平静地否认了,“换个角度想,这是我对你的信心超过其他任何人。”
她说话时会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语气也平淡,不会给人油嘴滑舌之感,从观感上确实有让可信度翻倍的效果。
汪灿倒吸气,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这个回答可谓是相当中听,甚至可以抵消掉一些微妙的醋意。
——无论如何,当下、以及未来,站在汪荧身边的都不会再有别人。
他不会再缺席了。
汪十方一连跳了好几支舞,从前唯唯诺诺的神态已经消失不见。尽管已经气喘吁吁,但他仍不知疲倦似的,舞步变得更加热烈奔放,配着甩头的动作,这是在跳探戈。
汪灿满心盘旋着的还是汪荧那句话,又不想被她看出自己心猿意马,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一会儿,提问道:“他跳得很好吗?”
“我以前不太能剧烈运动,不跳快舞,看不出他的水平,只能说动作非常标准,”汪荧还特意举了个例子,“可以刻录成教学光碟的那种标准。”
其实她是觉得有点可惜的。
难为汪十方能驾驭这么多舞种,也找到了合拍的舞伴,可惜他的快乐无法传达到现实中来。
“我觉得情况不太妙,得想办法唤醒他们,”汪荧皱起眉,“不说别的,他们在不断重复的都是……体力活,会在幻觉之中力竭。”
她轻声补充道:“比起他们彻底疯了,我更希望他们只是暂时中了幻觉。”
汪灿点点头,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于是用犀角蜡烛的底座在地上刻下“幻觉”两个字,又在旁边依次罗列声音、气味、图像等因素:“我们还有时间,最好能找到致幻原因,做些防范措施,提前规避。”
汪荧扫了一眼地面上的刻痕:“姑且可以排除声音,否则我会是第一个中招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了话头。
“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她看着汪灿,缓缓开口,“我们怎么能判断,自己现在不是在幻觉里?”
她说话的同时,手腕一振,匕首已经握在了手里。
汪灿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毫不犹豫地用刃端在自己掌心一抹。
血一下就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