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莉娅发现他们都穿着自己的衣服,没有一个人还在坚持穿戴既不方便又不舒服的长袍。这让她意识到或许讨厌那套长袍的不止她一个。
在火车开动之后,西奥多才拎着他的行李箱走了进来。出人意料的是,连他也换了衣服,不再穿着那套古板的斯莱特林院服配绿条纹领带,而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袖搭配浅蓝色条纹的外衣,外套的口袋里还露出了一截银色的表链,链条做成了蛇的形状。洛莉娅觉得这衣服和他的眼睛十分搭配。
虽然几天前他们才见过,但那时候西奥多坐在座位上,所以直到刚才他拉开车厢的门时,洛莉娅才意识到他在这个假期里似乎长高了很多。原本西奥多只比她高出一点点,可现在他好像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这让她有些沮丧起来。
“嗨。”西奥多没意识到洛莉娅在短短时间内冒出的这些小心思,他把行李箱放好,然后随意地朝她点点头打招呼。
“这身衣服可比长袍舒服多了。”洛莉娅这才回过神来说,“我希望他们一直保持这项规定。”
“这倒是。但穿长袍我也不介意。”西奥多说,“至少这样我不用浪费时间考虑每天该穿什么衣服。
“我还以为作为一个纯血贵族,你们每天得花三个小时的时间打理头发和领口呢。”洛莉娅忍不住挖苦。
“有必要的话,我会的。”西奥多耸耸肩,摊开一本书看了起来,“但在学校没那么多规矩需要遵守,保持整洁就够了。”
这时候特快专列也正又稳又快地朝北驶去,窗外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而天空中的云层也变得厚重起来。这种阴沉沉的天气让洛莉娅的心头也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为了驱赶这种奇怪的感受,她又挑起了新的话题:“我们这学期就能去霍格莫德了。”
“是的。”西奥多还在埋头读他的魔咒课本,一边用魔杖在空中练习着施咒手势。他看起来没什么兴趣:“在我看来,它只是另一个大一点儿的对角巷——不过没有麻瓜的污染还是挺不错的。”
“我倒很想去看看。”洛莉娅没有理会西奥多夹在话里的挖苦,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呢——我们可以一块去。”
“唔,或许吧。”西奥多兴致缺缺地回答,“有这个时间,你可以多练习几个魔咒,或者……”
“你的生命里该有些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西奥多。”洛莉娅愤愤地说,然后她也翻开了一本小说,不再理会西奥多了。
火车还在继续往北开,雨下得更大了,雨点猛烈地敲击着窗玻璃,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而窗外已经完全被浓密的黑色笼罩,看起来像是已经半夜了一样。不仅如此,温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降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洛莉娅穿着一件套头毛衣,但她却感到了一种身处隆冬一样刺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天气有些古怪过头了,你说呢?”她看看漆黑一片的窗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西奥多已经合上了书本,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侧脸紧绷着看向窗外,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有些不对劲。”他说着,用手指抹了抹窗户,“火车似乎停了。”
洛莉娅还没来得及回话,下一秒,火车就忽地一震,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几乎让洛莉娅从座位上摔了出去,全靠西奥多及时地扶了一把,她才没整个人扑到地板上。
“谢谢……”洛莉娅惊魂未定,她的话还没说完,所有的灯就都在同一时间忽然熄灭了,彻头彻尾的黑暗一下子涌上来包围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们都僵住了一瞬间,然后洛莉娅才扶着座位重新站稳,低声问。
走廊上已经有各种混乱的声音响起来,不断有人推开车厢门大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西奥多还牢牢地抓着洛莉娅的手臂,他的声音听起来警惕而严肃:“我不确定,但是这和那种东西出现时很像——别动,坐到我旁边来。”他把洛莉娅拉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自己紧挨着她坐在靠近门的位置。
在黑暗中,洛莉娅什么也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西奥多的身子紧绷着,一种不安的气氛蔓延在整个车厢里。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轻声问道:“西奥多……”
下一秒钟,一道闪电狠狠地划过天际,映亮了整个车厢。借着闪电,洛莉娅终于看清了车厢外的东西,她惊惧地睁大了双眼:那是一个身披着浓雾一样漆黑的斗篷,细长高大的怪物。在闪电亮起的那一刻,它正好伸出了一只僵硬而可怖的手,试图拉开他们车厢的大门。
一阵更加剧烈的寒意席卷了洛莉娅的全身。这种寒冷几乎直接透过了皮肤,直接钻进了她的心脏里,让她的呼吸、血液,甚至是内心的情感都像被冻结住了似的。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但却没法移开盯着那个怪物的目光,就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已经僵硬了一样。
那明明只是一瞬间,但在洛莉娅的认知里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但立刻,西奥多就已经不由分说地背过身子把她按进怀里,用自己的肩膀隔绝了她看向那个东西的视线,语气冷而急地低声道:“别看!”
那个怪物就在距离她不到五英尺的地方,浑身散发着腐烂、冰冷和绝望的气息。洛莉娅的眼前一片漆黑,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热源只有面前的西奥多——他的怀抱还是温暖的,心脏有力的搏动透过薄薄的布料清晰地传递出来。即使整个车厢都被它所带来的恐怖气氛笼罩着,但西奥多的手指还是牢牢地扶在洛莉娅的脑后,用坚定而毫不退却的力道呈现出保护的姿态,让洛莉娅下意识地也伸出手紧紧攥住他的衬衫前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随即,洛莉娅发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温暖而朦胧的白光。那是从西奥多的身上发出来的,一开始十分微弱,但很快就变得明亮而充满力量,它取代了黑暗与刺骨的寒冷充盈着这间车厢,最终,那个怪物像被白光灼伤了似的,离开了这里。
洛莉娅感觉自己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躯壳。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感到从指尖到全身都传来一阵刺痛的麻痒,好像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西奥多还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她的鼻子就抵在他的左肩下,清冷的薄荷香气环绕在鼻尖,她甚至还能听见西奥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