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落啼的面容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冷傲和凛冽,如同锋利的朔风从面上不断吹过。
她拭去泪水,平静地说:“从今日开始,到此后每三百年,你都要接受孤的训练,直到你能够打败孤。”
我想拒绝,可又听她说:“孤猜,姐姐也希望你能继承刹姬族,获得至上的力量,妖魅岚,这是你的使命。”
我忽然说不出话,至上的力量,那是我追求的吗?
可我好像已经厌倦了死亡带来的黑暗沉重,那种如同粘稠的夜色一样令人窒息的惶恐。
我想起掩埋进息壤中不见天日的弟子,想起洛河旁鲜血淋淋的松惟。
如果有无上力量,那任何能够救赎和我想保护的人,都能够平安。
况且,如果这真是我阿娘的愿望,那我是一定实现的,
于是,我沉默地点头,跟随着阡落啼去刹罗殿接受试炼。
刹罗殿的墙面全是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液,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
这暗红的墙面不会真是由血液涂抹上去的吧?
也许我曾经也问过这个问题,可是我忘记了。
阡落啼站在我面前,我看到了她手上闪烁的光芒,锐利如同森然的冰凌。
我握紧薜萝剑,察觉到破空声,闪身躲开。
她弯起红唇:“速度挺快,那孤便挫挫你的锐气。”
阡落啼的杀招凌厉,甚至不用祭出法器,她抬手,凌空变出几十片红色刀片,迅猛地朝我袭来。
我抬起薜萝剑,险险躲过从我腰间飞过去的刀片。
剑气凌厉,剑光隐约带着锋锐的啸声,我没有过多的花招,直直朝着阡落啼刺去。
周围的风涌动起来,阡落啼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后又猝不及防出现在我身后,我正要掠开,伸出去的手还握着薜萝剑,来不及撤回,被她一掌拍开。
我堪堪站稳。
“妖族无常,龙凤栖身,尊自灵神,无寻,阴阳妖法!”我快速轻念咒语吗,周身荡漾着灵息,薜萝剑感受到召唤嗡鸣不止。
下一刻,阡落啼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甚至不用叩动手指,便轻松化解了我的杀招。
她的速度极快,又是一掌击在我的肩膀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就好像是只弱不禁风的蚂蚁,随时都会被她一脚踩死。
我侧飞出去撞到暗红色的柱子上,随后连带着薜萝剑一起倒落在地,口腔中漫出一股甜猩味。
阡落啼压根不需要多余的武器和招式,便能轻而易举地将我击溃在地。
我两只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女人轻笑,长眸打量着地上狼狈的我,说:“不服输?真像你的皇妣,永远那般倔强。”
我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薜萝剑在地上嗡鸣作响,我爬起来握住它。
与此同时,阡落啼的身影再度消失。
我闭上双目,敛气凝神,凭借着感官辨认方向和她所在的方位。剑风倏尔一转,侧身狡狡,剑声破空,簌簌一指,一缕银白色的头发被削落在地。
“呵,有点本事,但只可惜薜萝剑不能被完全使用,勉强掌控它,想必也花了你不少灵力吧?”阡落啼饶有趣味望着我,也不在意方才被我削落的那缕银丝,毕竟我的实力,还到不了能够伤她的境界。
阡落啼说的没错,我只能使用薜萝剑不到三成的力量,这把上古打造出来的邪剑,不单单只认刹姬族的血统,它还会臣服于能真正有力量操控它的人。
我的额头浸湿,汗珠从额上流下,抬起头说:“你不能用薜萝剑吗?你不是刹姬一族的现任族长吗?”
阡落啼听闻,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因为孤,并不是真正的族长,不然也用不着培养你来接任刹姬族。
她收回手中的灵息,我也看清那是一道无比狠厉的杀招,现在却不打算对我用了。
阡落啼摇头:“你还是太弱了,不过,等那天真正来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抹去嘴角上的鲜血,抬头却瞥见站在阴影处穿着黑斗的青年,他一双狭长的眼映着寒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想起上次交换神器的仙妖大会上抢夺灭世黑莲的那个黑斗人,那可怖的剑气和对视。
“君寒,你去和她打。”
“是。”
身材清瘦的青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许是年少时过得并不好,身形偏高,却带着几分瘦骨嶙峋的味道。
“君寒……”我怔然,这个名字似乎在以前听过,想要深究过去的场景时,脑袋却传来一阵痛感,阻止了我摸索回忆。
以前的冥王唤作君璇宗,是个狠戾之徒,我心里腹诽,君寒,难道是前冥王之子?
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道阴影遮蔽了我眼前的光线,再次回神,阡落啼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刹罗殿只剩下我和君寒。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他望着我伸出手,我不动声色退到了一边,右手握着薜萝剑,手指深陷进掌心。
君寒轻扯嘴角,没有多言,掌中光芒微闪,多出了一把长剑。
不带任何动作,磅礴可怖的剑气向我袭来。
我手腕一动,抬起薜萝剑,剑气凌厉挡住这道攻击。
随即迅速转身,足尖点地,身形一跃,剑光流影直直朝君寒劈下去。
君寒抬起手中的剑。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薜萝剑同他的剑在空气中碰撞,发出恐怖的爆鸣声,不出所料,薜萝剑的威力胜过所有我见过的神剑,君寒手中那把本就不起眼的剑顿时碎裂一地。
不过,君寒的力气并没有散去,灵剑破碎不足以惊起他片刻波澜,反而势如破竹一般,闪躲薜萝剑的剑气,飞速来到我身前,掌中浮现灵力,只是一掌,又将我推开。
许是因为方才和阡落啼打斗,几乎用光了我的全部灵力,此时的薜萝剑犹如是断了线的风筝,掉落在地,化作一道红光,飞入我的丹田。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