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尽析抬眸看向那片深蓝色泽的碎片,咬牙道:“吾的一缕灵魂?”
他额上魔纹蜿蜒,一双眼残忍冷酷。
下一瞬,灵魂碎片如同被冰冻结,出现裂纹,寸寸碎裂,最后掉落在地上,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我们的心都沉了下去。
难道我们再也无法唤醒楚尽析了吗?
再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掌中一阵刺痛,密密麻麻的痛感传遍五脏六腑。
我手掌颤抖,薜萝剑摔落在地,化作一道红光没入丹田。
低头看去,掌中骇然浮现出猩红色的印记,张牙舞爪,如同利刃雕刻。
白魇漓听见了声响,回头看我:“岚儿!你怎么了?”
我脸色苍白,死死咬住嘴唇,不喊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是阡落啼在召唤我。
楚尽析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冰冷的野心和无尽的贪婪,额间的坠魔印森冷,眼角眉梢弥散着浓烈的魔气,他再次举起手,俘神剑带着滚滚杀气,割裂空气,落了下来。
白魇漓握着极渊剑挡在我身前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然而下一瞬,握着玄黑魔剑的手在空中顿住。
风是静的,俘神剑被魔尊捏碎成飞灰,消散在空中。
我看见楚尽析的神情错愕。
地上碎裂的灵魂碎片失去了光芒,那抹精魂早已悄无声息融合进他的身躯。
楚尽析的魔瞳在黑红间跳动,最后沉寂下来,瞳孔如夜色般漆黑,却没有任何焦距。
眼尾带着恐怖的猩红,但眼中却漫出浅浅的泪意。
额间的坠魔印无声溃散。
滚烫的泪珠落下,楚尽析眸中恢复了几分澈亮,仍有些恍惚。
周围的魔气散去,大殿内回旋的朔风声也消失了,终归于平静。
看来是成功了!
嘶!
好痛。
我将手掌握成拳,想把那血腥的印记遮掩住,身躯微微紧绷,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好在第一次召唤结束了,那痛感好似深入灵魂,虽已消失仍在深处隐隐作痛。
“你……是魇漓?”
白魇漓点头,眼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父子两久别重逢。
“吾儿,好久不见。”楚尽析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声音颤抖,“吾儿,竟已经如此高了,上次分别,你还那么小……自吾魔化后,唯恐想不起自己是谁,趁最后清醒之际,将一缕灵魂注入你体内形成碎片,谁知后来,竟谁都不曾记起,偶尔忆起些许过往转眼便忘,吾有愧于你。”
先前疯狂杀戮的魔尊与如今的他判若两人。
魔宫的烛火跳动。
白魇漓摇头:“父亲能回来,已是万幸,我和岚儿,也多了一个亲人。”
楚尽析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惊讶道:“岚儿?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你父王还带你去玩水噢。”
我朝他笑笑,唤了一声:“尽析叔叔。”
他眼底有几分忧伤:“这幽魂灵珠,是吾愧对于妖界,愧对于你父王。迷失自我后,为了变强,听闻食妖丹可法术强盛,身上不知为何有妖界令牌,那时不知从何而来,便去……”
“尽析叔叔莫要自责,幽魂灵珠自有解决之法,正如魇漓哥哥所说,尽析叔叔能回来,我们也多了一个亲人,我父王也会很开心的!”
楚尽析欣慰的笑笑说:“岚儿,你父王他,可还安好?”
我点头:“父王自上回离开妖界再归来后,已闭关修炼几月有余。”
楚尽析思考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他无事就好。”
“对了尽析叔叔,还有一件事,”我俏皮地笑着,“还有……还有,我现在是你儿媳妇啦!”
白魇漓捏了捏我的脸:“傻瓜,还没过门呢。”
“那你娶我呀!”
“一定。”他握我的手更紧了些,温暖而有力。
楚尽析笑着说:“你们小时候我还和你父王说呢,没准以后能成为亲家,果真成了。好啦,魇漓,岚儿,我还得留在魔界处理些事,改日定去拜访你父王!”
我和白魇漓同他道别,回了妖界。
我们拿着幽魂灵珠来到了东山炼魂塔。
身穿群青衣摆的女子正在林间舞剑,孟极兽窝在她脚边不远处的地方打着呼噜睡觉。
察觉到有人靠近,孟极兽悠悠睁开了眼睛,在看见我身旁的玄衣青年时,吓得又加紧了尾巴。
“青豫,许久未见。”
女子舞着剑花的手腕落下,转过身看见是我,惊讶道:“岚儿,近来可好?”
“挺好的,我们刚从魔界回来,拿回了这颗幽魂灵珠,这灵珠是以死去小妖魂灵而成,想着交给你去处理更妥当。”
青豫点点头,接过扑闪着紫光的灵珠说:“这样也好,我同长老们商量一番。”
没过多久,青豫一身蓝袍,遮住面容,腰边挂了乾坤袋,聚集在东山脚下一边小坡上,手中掌开一颗幽魂灵珠。
长老们拿着手杖的手微微一抖。
青豫拉开乾坤袋,里面装了无数小妖的灵体和碎魂。
众人围聚施法,分散了幽魂灵珠,重新将精魂归还于小妖们身上。顿时一道白光横扫妖界,给妖界带来了一瞬间短暂的白日,小妖也顿时生动起来。
有老妖怪落泪,紧紧拥抱住归来的孩子们。
我和白魇漓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忽得我掌心再次刺痛。
果然,又是那道诅咒。
好在有所准备,才不至于痛呼出声。
我攥着掌心,支支吾吾说:“魇漓哥哥,我还有一点事,我先走了。”
说罢我转身就要跑,却被他拉回来。
他抓住我的手腕,神色关切又带着探究:“方才在魔宫,你为何会突然受伤,还有那把剑,是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