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天色很阴沉。这儿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雪,现在已经有零星的雪粒打在了马尔福家主那年轻而冷峻的脸上。
这是卢修斯·马尔福从霍格沃兹毕业的第七年,业已成为食死徒内部的中流砥柱的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年轻得有些过分。不过对于他而言,年龄从来不是限制,而是优势,象征着他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玩弄权利和金钱的天赋。
只不过在当下的情况中,这种天赋似乎并没有什么起到任何作用。志得意满的马尔福家主站在自家庄园的门口,凝视着天空的眼神中充满了平静的怒火。
他在等人。
大概是因为恶劣的天气,如今已经比约定好的晚了少许。
又叠加了一层保温咒之后,卢修斯·马尔福的心情蒙上了更深的阴翳。
他摩挲着蛇头手杖,忍不住思考起了一切的安排:
他,卢修斯·马尔福,收到了主人的指派,准备迎接一位非常重要的大人物。
对方姓名不祥,长相未知,但是北欧赫赫有名的军火商,曾从挪威魔法部收割了五十万金加隆,然后第二天就把动乱的克里特小矮人连带着整个山脉轰成了平地。
这位大人物一战成名,外界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夫人(The Madam)。”
是的,她是个女人。
一个战力极强、名声极大的女人。
而就是这位神秘而暴戾的女军火贩子,却接受了黑魔王的邀约来到英国。
这对于食死徒、凤凰社、乃至于英国、甚至欧洲魔法界,都是一个相当尖锐的信号。
也难怪卢修斯这样的人甘愿放弃温暖的壁炉,而在这个冰天雪地之下消磨自己为数不多的耐性。
他低头又一次调整了皮手套,突然抬起头看向天空——极远处的一个黑点。
终于,夫人来了。
他调整了一下站姿,扬起下巴,目睹黑点逐渐接近他的庄园。但尚未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一阵庞大的飓风就先降临了。
风势来得突然,却不合常理的极其凶猛,卢修斯·马尔福大吃一惊,立刻使出了一个盔甲护身才站稳在了原地。等放下魔杖,他感觉到了脸上的一丝阵痛,抬起手一抹,却发现已经被雪粒划开了一道血痕。
而他的头顶,正悬停着一个庞大的飞行工具。
漂亮而精密的灰色外壳,优美的流线型,双旋翼高速转动,将无数雪粒卷入而后猛甩出去,像极了一个利落的下马威。
德国的重工业,Seasons无人驾驶直升机,这是最新的一批。
不过卢修斯·马尔福很显然没有认出麻瓜最新军火的能力。
眼看着直升机沉重而声势浩大的落在了庄园前的空地,他迈步上前,却被脸上的刺痛又一次阴沉了眉眼。
这种不虞也只是转瞬即逝。眼看着舱门开始震动开启,他立刻迎上,低头轻柔地开口:
“夫人,欢迎来到马尔福庄园。”
舱门缓缓打开,一只纯黑的长靴猛地扎进了雪中,女人从半人高的机舱利落的跳下来,军装形制的厚皮衣猎猎作响。
“午安,马尔福先生。”她的音色很锐,语气却有些懒洋洋的。
听上去倒是比Lord好说话多了。卢修斯·马尔福这才抬起头看向她。
她比想象中年轻多了,和他大抵年岁相同,但依旧撑得起“夫人”这个名号。
这位名声在外的军火贩子长着一张过目不忘的极具侵略性的脸,眼睛是极浅的蓝绿色,比他深了一点的金长发吹在风中飞舞着,如今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客套都懒得维持,冷淡道:
“你这有没有地方让我停机?”
“当然,早在一周前,为了迎接您,主人吩咐我——”看着她露出不耐的迹象,卢修斯·马尔福适时收声,简略道,
“我可以为您指路。”
不难发现对方耐心极低的事实,他立刻终止了原定的繁琐寒暄,从善如流的进入到迎宾的下一步——坐进那个钢铁的座驾里面。
马尔福家族向来和麻瓜有一些浅薄的生意来往,他也能勉强能认出这是一种军工设备,但无法发现里面进行了多少改动,只能安静端庄的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看着舱门合上,而后机位开始攀升。
事实证明,坐在这玩意里面的体验比外面好多了,他看着夫人拿起了面前的一杯红酒,而后歪头向他示意了一下另一个空杯子:
“喝吗?”
惜字如金。
卢修斯·马尔福还记得主人对于这次会面的重视,微笑拒绝道:“不了,谢谢您的款待……现在可以往北边飞了。”
他的话音落下,夫人还在不紧不慢的晃着酒杯,玻璃外的景色就已经自动往他示意的方向挪动了。
见多识广的马尔福家主如今也难免有些诧异,脸上却没表露出来,继续用语言控制这个混血座驾往空地上飞去,而后平稳的落地。
等待舱门自动打开的时候,夫人也喝完了这杯红酒,马尔福率先跳到地面,而后转头绅士的抬起胳膊示意:
“夫人请……”
还不等他说完,对方已经毫不客气落了地,一只手一直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顺手狠狠的带上了舱门。
在机顶的浮雪被震下来的同时,卢修斯·马尔福听到了这位年轻的夫人在风雪之中又一次开口:
“西维亚·柯克兰。”
这个名字出现的有些突然,尤其是在他们沉默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马尔福花了几秒才意识到那似乎是这位的本名。还来不及回应,又听到她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补充:
“夫人?拜托,不会真的有人喜欢天天被叫这种浮夸的称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