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活动时粉丝送的。
水白色的台灯放在茶几上。
沈示白站在地毯上思量着如何进。
“将就穿穿。”宋声眠娇俏的尾音落下,丢下一双被使用过的男生拖鞋。
“谁的?”话落之时,沈示白愚笨地想拍自己嘴巴。
他有什么资格问。
宋声眠笑逐颜开,“怎么?沈总的业务扩大到拖鞋行业了?”
他咽了咽口水,脱下鞋子穿上拖鞋,有点小。
客厅的电视放着综艺节目。
沈示白捧住玻璃杯小口抿白开水。
她安安静静地窝进沙发。
鼻子闻到身边宋声眠的香味更浓烈了。
刚洗完澡出来,淡淡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没有覆盖她身上原本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他厌恶起自己身上香烟的气味。
烟味不该出现在她身边的。
一面烟瘾把他覆灭,一面憎恶尼古丁。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怎么不来看我?在医院的时候。”
香味随她说话飘开。
“明明是你救了我不是吗?”
“……”
沈示白的心脏跳个不停,他不会承认。
有派人去医院拍你的照片,他不会承认。
深夜有去过你的病房望你,他不会承认。
宋声眠嗓音蓦然沾上柔软,“没看到你大打出手的样子,有点遗憾。”
他想看看窗户有没有紧闭,沈示白有点热。
热得难受。
窗户开着的,沈示白的滚烫没有减退。
宋声眠赤脚踏上冰凉地板,“沈总如今不爱说话的习惯真让人烦恼。”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只想说爱你。
满脑子都是爱你。
他脑海里浮现顾辛恨铁不成钢的话,“你小子能向你那情敌学一下就好了,嘴巴啊嘴巴,说话啊说话!你不说爱女人活该不跟你!”
说话。
张嘴,说出那几个字。
沈示白投降的白旗在头顶摇晃。
“……我只想说爱你。”
地板的凉意从脚底冲到头脑,宋声眠一阵战栗,指尖酥麻。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宋声眠心神复归,手指滑过绿色。
——“妹,爸看了新闻说你受伤了要过去看你,你住哪啊?”
她神情不属地应着,视线在沈示白身上若即若离。
“我下去接他们,你……”
“一起吧,我走了。”沈示白喝完杯子里的水。
影影绰绰的月光映在地上。
沈示白并肩与宋声眠走出单元楼。
小区里栽了许多树,光从上打下,照得树叶的影子缥缈得朦胧。
走到黑黢黢的小巷面前,宋声眠停下脚步。
“那我走了。”
聚集在一起的手指诉说他的小心翼翼。
“嗯。”下楼之后,入秋的实感侵身。
她喃喃细语。
风来了,落叶的时候他走。
沈示白想。
风神故意捉弄似的,恬谧寂静的夜里起了一阵好大的风。
早熟的枫叶淘气乘风而行。
沈示白呼吸滞住,转身准备离开。
簌簌沥沥的风加大力度。
“等等。”
宋声眠拉住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
谁拉着对方进了黑魆魆的巷子沈示白记不得了。
两人靠得极近。
“沈示白,”
“……谢谢你。”
宋声眠仰起头,盯着沈示白脖子侧边上的一颗黑痣,屏声敛息。
但他鼻子还是不争气地悟回那个浴室的夜晚。
他后背抵住巷子,细不可闻地叹气。
“我去晚了。”
沈示白声音暗哑,眼神忽明忽暗。
“应该早就想到的,在家旁的禁区。”
宋声眠轻轻摸了摸脖子,眼神转移到巷子尽头的月亮,语气扯上夏末的热气。
她自顾自地开口:
“我信了。”
——“信你爱我了。”
沈示白眼眸里的淡漠一刹那被全数抽走。
闪闪发亮注入眸子里,他眼睛从没有这么亮过。
在深夜的巷子,月光撒在两人身上。
沈示白感恩戴德,有关于爱神的庇佑和月神的怜悯。
每个夜晚虔诚的祈祷,在那刻统统化作萤火虫照亮黑暗的巷子。
他热泪盈眶,委屈又欣喜的泪水想夺眶而出。
往日笑着堵住他的宋声眠仿佛撤开了脚步。
从此刻起沈示白宛如被准予了爱宋声眠的资格。
尔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爱她了。
忏悔是上帝留给后醒悟之人最后的礼物。
沈示白无比感激没说放弃的自己。
他想接吻。
——就现在。
宋声眠那双眸子投进沈示白浓稠的眼神里,被抱住。
暧昧气息蔓延开来。
月亮害羞地躲进云层,月光仍然穿透投射到大地上。
风神扬了扬手,附近高于巷子的枫树落叶,片片橙黄随风飞进巷子。
落到两人头上、肩上和踩在一起的鞋子上。
逐渐深入,沈示白整个身子覆在宋声眠上,扣住后脑勺的手抵住粗糙硌手的墙壁。
电话铃的声音打碎了暧昧缱绻的氛围。
他没有一次如此希望手机铃声消失在世界上。
“抱歉。”她移开嘴唇,退出沈示白的怀抱,吹乱的碎发扫过他的肩膀。
沈示白希望微凉的风能抚平他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