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玩你吗。”
——“沈总?”
心间的所有物轰然倒塌。
沈示白大脑一片空白,缱绻的贪恋一扫而空。
皎洁清冷的月光下,他几分钟前还以为是月神的赏赐幻化成最恶毒的诅咒。
诅咒他沈示白死有余辜。
上帝鼓掌望着人间,仿佛觉得报应还不够。
宋声眠拍拍双手,拍掉灰尘似的漫不经心。
货车开走了,气氛重新宁静下来,四周的安宁包裹住沈示白。
她全然不见方才的诱惑,抓紧沈示白上衣的领口,凑近把呼吸送入他鼻腔。
“我也爱你,在九岁到二十二岁这十三年里,我都爱你、我只爱你。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意义,见到你,与你说上话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我从没想过嫁给你。”
“你和她在一起的事情我完全不知,你之后说的调查什么的我也毫不知情,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更没有拆散你和她。”
“你如果幸福的话,我会比你先感恩上苍和宇宙的。”
宋声眠柔情似水地讲述从认识他到如今的所有,从结婚再到离婚,从心动到死心,从炙热到冰冷。
日出到日落,星辰和月亮,枯树到春季,她统统讲给他听。
沈示白耳鸣个不停。
“……别说了。”
他垂眸,碎发沮丧躺在前额。
“我真挚地爱过你,你要什么我都想给你。那你呢?”
“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的占有欲?”
“我不信就凭我们相处的那几个月你堂堂沈大公子就爱上我了。”
“如果真这样的话……”
宋声眠眉眼精致的面庞露出摄人心魂的笑。
——“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吧。”
沈示白的世界电闪雷鸣,眸里的花菱草刹那间枯萎。
琥珀色的月神驳回他诚恳的请求。
月光往世间收回。
往他心中收走。
宋声眠用力推开他,下车。
黑暗中发光的身影离沈示白越来越远。
她走出荡荡的园圃,经过三百米开外的路灯,走过那一旁的树。
走出车辆的后车镜。
走出沈示白的视线。
走出他的世界。
十分钟前奇幻空虚的感觉荡然无存。
留在这里久一点会不会消失得慢一点。
他付在宋声眠身上的误解的恨、自我欺骗——全都以双倍、三倍、无数倍转换成箭。
他被万箭穿心。
沈示白好像死在那个凉薄的夜里了。
说的没关系在吹了一路春风后还是被病毒伺机潜入。
宋声眠隔日也同宋知惬一样发烧,他的烧还没退,她又染上了。
于姿和孟寻兵分两路各自去给两人送饭,路途中两人不约而同想到肆虐溯城的流感。
春季,流感一概凶悍。
医生戴上口罩,给宋声眠宋知惬仔细检查后,否认流感的猜测。
轮到宋声眠庆幸,要是流感,前几日的签售会……他们可犯了大错。
赶上签售会圆满完成,礼屿娱乐让两人放宽心,先养病,新歌练习的事情往后推。
宋知惬彻底被于姿伺候成个小少爷——花骨朵似的样子之后被孟寻见一次嘲笑一次,害得他恨不得删除这段记忆。
宋声眠倒是舒心,孟寻定时过来陪她聊天,仿佛又回到大学时期。
陈鹤析事业趋于稳定,加上他本人事业心强,带了一阵待他适应名声鹊起后,孟寻对他基本是放养状态。
“吃饭啦!”孟寻弓着腰换上凉鞋,手里的盒饭香喷喷。
天气预报会下雨,卧室内却还透出阳光来。
午饭宋声眠期待了好久,早上起得晚,干脆在床上赖到正午,饿得前胸贴后背。
“来了来了!”她打着赤脚蹦蹦蹦跑去客厅,一把跳上客厅,星星眼望着孟寻,“好香啊!今天有芹菜!”
孟寻不快,盒饭放到饭桌上,她又径直走向卧室,捡起床前的棉拖鞋,拿到宋声眠脚下。
“不穿鞋的毛病什么时候改?”
“下次就改!”宋声眠迫不及待拆开,果然有绿色健康的芹菜。
早就不发烧了,只是有些咳嗽,孟寻也不戴口罩了——她最开始就不想戴,只是在宋声眠威迫下才顺她的意戴上。
她往玻璃杯注热水的行为被宋声眠叫停:“停停停!不喝热水了,喝温水也行,这几天喝热水喉咙都要烫没了!”
孟寻注一半水后倒入凉水,推到宋声眠面前。
“挑得很。”
宋声眠傻笑任凭她打趣,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她明天一定会起来煮早餐的!
打开电视机,孟寻调到最近新闻,听到最近播放的消息,她陡然想起什么。
“有个小八卦,听不听?”
“听。”宋声眠同样被电视吸引去了目光,嚼着食物,注意新闻。
孟寻放小电视机的音量,神秘兮兮地挑眉。
“今天早上沈氏门口聚了一堆记者守着,他们说有大新闻。”
宋声眠面不改色,视线随着电视画面移动,“什么新闻?”
“这我听别人说的啊,还没爆出来,我先偷偷告诉你。”孟寻偷偷摸摸凑近,眼神戏十足,“听说,沈氏里面一个高层快进去了……”
“进哪?”
“哎呀!”
孟寻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凑得更近,眉一皱,脸一横,简直比新闻上的报道还精彩。
“进牢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