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榻上,蹲在她面前给她细心整理好衣裙。
赵攸宁目光躲闪,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绿翘这丫头连我都敢骗,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裴复抬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公主的人公主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好啊,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人家刚刚还帮你呢。”
“公主方才还要收拾绿翘,这会儿又为她打抱不平,依属下看,公主根本不舍得责罚她。平日公主一定对她太过纵容,不然她怎么敢大胆欺骗公主。”
“你……你才大胆,本公主说一句你竟回好几句,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话等着我。”
赵攸宁嘴角勾起,故意偏过身不看他。
突然响起一阵咕咕的叫声,像是从裴复肚子里传来的。
赵攸宁诧异道:“你饿了?”
裴复还蹲在地上未起身,单手捂住腹部,垂着眼眸,耳朵微红,窘迫的样子逗笑了赵攸宁。
晾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个死脑筋估计一直没吃东西。
“先起来,我让绿翘吩咐厨房给你做些饭菜来。”
不一会儿,绿翘就端上来一桌子美味佳肴,并识趣地离开,留他们二人对坐在明亮的烛光下。
赵攸宁给裴复碗里夹了好多菜,“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了上阳?”
“属下原本领命戍守边关,不得擅自离开,几日前接到圣旨命我即刻进京面圣,陛下在朝堂上亲封我为主帅,命我领五万兵马剿灭南部的流寇叛军,大军于十五日后启程,这是我第一次作为主帅带兵出征,出征之前想来见见公主。”
“这么说,你也不能在我这儿待太长时间。”
“属下只能在上阳待三日。”
赵攸宁眸光微微黯淡,语气故作爽快道:“没关系,你且放心去吧,我祝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赵攸宁倒了杯酒敬他。
裴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感觉香醇的液体润润的滑过喉咙,比军营的酒温和得多,但回味悠长。
他看着她明媚的脸庞,目光渐渐灼热起来,烛火照耀下像两颗跳动燃烧的火星,薄唇轻启,心底埋藏的话仿佛控制不住就要脱口而出。
赵攸宁意识到他的异样,柔声问:“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裴复目光恢复清明,依旧直勾勾盯着她,沉声道:“公主,属下一定早日归来,多陪伴公主左右。”
赵攸宁盈盈一笑,点点头,“多吃点,吃好了我让绿翘给你收拾出一间房子,你好好休息。”
“属下想留在这儿陪伴公主,属下睡在地上就行了。”
赵攸宁微微一愣,打趣他:“不必自称属下,你如今是大将军了,不是我府里的小小侍卫,给我守夜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公主你不是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吗?属下也不在意。”
“罢了,随你吧,反正上阳六郡是我赵攸宁的地盘,没人敢说闲话。”
何耀宗自那日被人教训了之后一直怀恨在心,令人画了赵攸宁的画像,加派人手到处寻她不到。
“啪——”
一只茶杯被狠狠扔出去碎在地上。
“一群废物!”
几个跪在地上的小厮吓得哆哆嗦嗦。
“少爷,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小的们连他的姓名都打听不到啊。”
这时一个长须中年男子走进房间,怒瞪一眼何耀宗,呵斥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爹,我让人给欺负了,您瞧我脸上这伤到现在还没好,你可得给儿子做主啊。”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何耀宗连忙拿了画像递给何有节,他仔细瞧了瞧画像上的俊俏小公子,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爹,他当街打人,还……畏罪潜逃,到处找不到人,您快想办法抓他。贴告示,发布海捕公文,对对对……”
何耀宗不停的哭诉惹得他心烦意乱。
“你先闭嘴!”
何有节想了好一会儿没有头绪,便把贴身侍从叫到跟前问他:“此画像中的男子本官可见过?”
那侍从摸了摸脑袋,忽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道:“大人,您瞧他像不像华容长公主。”
何有节大惊失色,转头冲着儿子破口大骂:“你这个逆子,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到处惹事生非,得罪华容长公主,你爹这顶乌纱帽只怕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