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就盯住了自己,防备之气霎时溢开来。
“嗯?怎么了?”
那擦药小奴察觉到魔蛟的反常,顺着它的目光回头。
他的脸有些不似多年之前,更英俊了些,愈发棱角分明了起来,挺直的鼻梁使之深邃,浓密的两道剑眉更显英气,因退了战袍金甲而高束起来的及腰银发更让他添了几分皇家公子让人醉迷的气质。
好像因见了自己,他清明的金色眼眸中赤光泛起了柔柔涟漪,定着的微扬嘴角看得出他的惊异。
的确,夜东离一见了小奴有些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脸,脑子轰的一下。
他想象过无数的见面的场景,悲的喜的,两个人的,一个人的——甚至是面对她的尸骨,他都想过。
谁都明白,夜一墨的境况就算不死可也不会好过。
天生黑瞳,母后又早亡,背负妖物之名一定活得异常艰难。
夜东离刚刚迎礼上没看见她,心中就预感不好,再加上去灵乙殿的路上也没有探听一丁点消息,又是心恐,但仍怀有一丝期望。
期望着就算她没有被人重视,没有皇子的待遇,至少要活着,一定活着。
他必须得活着,不管是为了什么。
不过让夜东离没想到的是,真正的重逢竟是这般。
夜一墨没死在宫中,他很是欣慰。
可那身影消瘦不堪,粗布麻衣,脚上的靴子也破损难暖。
她发丝凌乱,苍白消瘦的脸上还有泥痕。
想必一定是长年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夜东离在原地立着,脑子里全是空的。
“嗯…你…可是皇兄?”
小奴试探性地问。
夜东离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真是皇兄。”
小奴由淡转深笑开了颜。
“一墨,”夜东离只觉得胸口闷着疼,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可那对面人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瞬喜色消了,冲他附身跪下,“小奴拜见五皇子,拜见国师。”
夜东离猛然清明,身旁还有断言夜一墨是“妖物”的国师。
旧情何时再续也不晚,要是稍有不慎,夜一墨在饲兽阁的日子恐怕更要难过了,自己现在还没有把握能助她脱离苦境,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他一边赞叹夜一墨的隐忍明智,一边又心疼不已,暗暗地想怎么能快点把夜一墨弄出去。
佯装着,他也正色,“起身罢。”
夜东离说完走上前去,看着夜一墨道,“本宫来瞧瞧这暗黑魔蛟。”
话是这么说,可他眼神却全都是落在夜一墨脸上。
夜一墨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翠绿色药瓶收了起来,走到暗黑魔蛟前用手抚了抚那魔蛟的宽大额头,“你别怕,五皇子没有恶意的。”
见它瞳孔稍稍收了些,夜一墨才放心地示意夜东离过去。
夜东离看了这一幕有些惊奇,虽说夜一墨是饲兽阁负责打理灵兽的小奴,与灵兽关系好一些,可这暗黑魔蛟对夜一墨的态度好像有些格外不同,像是朋友,又像主仆。
他心里想着,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盯着暗黑魔蛟的血眼,冷声威严道了句:“本宫要与你缔结,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结界里顿时灵气涌动。
夜一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人就被暗黑魔蛟泛着红的屏障圈起来。
接着,一人一蛟开启了不动声色的较量。
可没过多久,夜东离便收到国师传音提醒,抬头一看,原来是结界要被二者的灵力震碎了。结界要是碎了,可就怕再困不住这暗黑魔蛟了。
夜东离听了国师的话,便找时机收了灵。
魔蛟也没有纠缠,却突然转头缠住了夜一墨。
夜东离这也才意识到,刚刚二者灵力相抗,灵力不深者多半会被震伤,连大国师费心设的屏障都快破碎掉了,就算被暗黑魔蛟设的屏障护着,可夜一墨竟没有半点异样?
国师被灵气相决而造成的灵压压抑而面色苍白,也是不敢相信。
夜东离走上前去,问,“一墨,五哥问你,你的灵级是多少。”
夜一墨刚想暗示夜东离有国师在此,不能表现得如此亲近,可看见他异常严肃的样子,只能直接回答,“回殿下,一墨不知。”
“不知?怎会不知,十二岁之时不是应该测灵了么。”
夜东离不解,转而又想起先帝后亡故那年正好是夜一墨是十二岁,以夜一墨当时的情况,谁敢提给他测灵的事儿。
“国师。”
夜东离刚开口,国师瞬间明了,“国首大人,老朽这就回去准备给九皇子测灵,先走一步,二位殿下随后而来即可。”
夜东离站在祭台一侧,看国师口中念词,手舞长剑,正渐渐启动了验灵轮。
验灵轮被唤醒,国师便将一旁的夜一墨唤了去,转手刺破了她的眉心。
一滴眉心血正好落在了那验灵轮中央。
只见验灵轮融了眉心血,一时光芒大涨,渐渐的加速转动起来。
起初,国师还观测验灵轮转动结果,可没想到越转越快,快得有些诡异,后来竟一点点出现了裂痕。
国师心中一惊,想阻止它继续飞转,而验灵轮忽地射出一道灵柱直冲天际,继而竟从中心开始渐渐碎裂开了。
夜东离只是在等结果,忽然感受到巨大的灵力逬出,就见一道灵柱出现,气势可怖,他连忙给自己布了个护身界,向验灵轮冲了过去。
可待他到验灵轮边时,灵柱已经消失,验灵轮也已经毁了,国师一脸惊恐地在跪在地上,死人般的面色惨白。
夜一墨则是毫无生气地立在那里,低着头看着碎了的验灵轮,就像是一塑石像。
夜东离伸手摇了摇她的肩,低沉轻吼,“夜一墨,回神。”
许久,夜一墨那双深墨色的眼才看向身前的夜东离,只是眼中的悲恸与释然还夹杂着些释然让夜东离心头一跳。
那样的眼神他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