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韩书临见过面,唐念之的日子如常,在晚上结束家教准备回宿舍时,她忽然收到牧诚禹的电话。
“学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电话那头的男声吞吞吐吐,像是藏了某些难以启齿的心事。
幸好唐念之是知道牧诚禹在大一时期就交了女朋友的,不然听到这话她还真有不小的可能直接拒绝。
“你说吧。”
“就是,就是,你还记得我小舅吗。”
“怎么。”唐念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
“……我觉得,他好像在暗恋你。”牧诚禹怕她不信,很快解释道,“我今天有点东西要来他家拿,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酒瓶,他现在醉得不行。我走近一看,他居然在流眼泪!我这辈子都没见我小舅哭过!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呢,应该是从地上的钱包里取出来的。我凑近看了看,是学姐你开学典礼上和他握手的合照。你说他这不是暗恋你是什么!”
居然是那张吗。
唐念之当然没有忘记自己那天骤然见到祁铮做出的昏头举动,当时她确实是有听到摄像机里快门摁下的声音,现在看来祁铮后来应该是想办法弄到了当时的相片。
可她明明和祁铮在暑假去过海岛,在那里两人曾经有过不少合照,还是身着清凉距离很近的那种。
这一刻被发现,唐念之突然觉得很庆幸。
还好祁铮随身携带在身上是他们在公共场合能一眼被看出关系的照片,不然她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和牧诚禹解释自己为什么一边有男朋友,一边会和他的小舅舅扯到一起。
“学姐,我小舅他酒量可好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现在他醉成这样,我一个人搞不定,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啊?”
“你可以找其他……”
“他手里拿着你的照片呢,我看一眼他都不干,抢就更抢不过来了,我怕外人知道更麻烦。”
“……你把地址发过来吧。”
牧诚禹连声道好,挂断电话后很快就把这间公寓的地址发到了唐念之手机。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寸土寸金离祁氏总部不远的新城区顶楼公寓,入住前请过专业的室内设计师,是祁铮喜欢的低奢北欧风格。平时定期会有家政上门打理,现在一楼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空酒瓶,标签上都是洋文不仔细看很难辨别其中的含义。
在等人来的过程中,他也没闲着,稍稍将自己小舅家收拾了下,还打开窗通了通风,担心等会儿学姐过来受不了酒气心里嫌弃。
“小舅,等会儿你喜欢的人就要来了。”牧诚禹对着醉得不知人事的祁铮说道。
其实当年在唐念之第一次上门给他家教的时候,他那会儿也被惊艳到不行,一颗少男心悸动发烫,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
可等唐念之回去后,他小舅忽然开口提醒他,他们现在是师生关系,如果牧诚禹不控制好自己的言行,唐老师的这份工作就很有可能丢失。
牧诚禹仔细一琢磨觉得很有道理,他妈现在盯他学习盯得很紧,他要是真的喜欢上了家教老师,对方只会被赶走再没有见面的机会,除此之外完全不会有好结果。
后来几次唐念之上门家教也都是在周末,牧诚禹就发现他小舅往自己家跑得格外勤。像是已经掌握了自己上课的具体时间,总是在上课开始和结束后才出现,完全不会打扰他补习。
他当时就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可仔细一观察,又发现小舅虽然来得勤,但并没有刻意去找唐念之说话,有好几次唐念之离开得急,他们甚至连面都没碰上。
反正牧诚禹在学校没见过其他男生是这样追人的。
牧诚禹心里虽然看不太明白小舅在想什么,但将唐念之和小舅的关系稍稍联系在一块儿后,他对唐念之反而正常多了,两人相处得很自然,牧诚禹课业上有疑问都能敞开说,也不再害怕自己思维跟不上唐念之被嫌弃,思想端正后,于是学习效率成倍增长。
于是在今天来小舅家前,牧诚禹是真的快忘了当初的这茬儿了,毕竟他小舅长得帅还有钱,在外什么样的女孩子遇不到,他这么多年不谈个恋爱,也许是完全就没把心思放到这上面去,俗称铁石心肠莫得感情。
可现在牧诚禹才知道,原来他小舅居然藏得这么深。从他高一补习开始算,到现在他怕不是暗恋人家三四年了!
在看清楚祁铮手中相片后,牧诚禹对他小舅产生了怜爱之心,小舅从小带着他玩儿对他不薄,他想为小舅创造更多的机会。
牧诚禹坐在祁铮对面将他自己打量了一番,他小舅是那种不需要太多打扮骨相绝佳的英俊,哪怕现在颓废无神地坐在地上也不难看。
被解了最上边两颗扣子的衬衫已经皱巴巴的,他小舅身材牧诚禹在健身房早就见识过了,非常有料,他想了想又蹲下身去解开了第三颗扣子。
但男人适时露点肉也不坏,反正每次牧诚禹打球不小心露出点腹肌,他女朋友在旁边都会看得两眼亮晶晶。
毕竟是谈了一年多恋爱的男人,牧诚禹很注意细节,最后还跑去盥洗室找出一瓶全新的漱口水半哄半灌地让祁铮用。
好在祁铮平时在家有使用漱口水的习惯,那味道他舌头一碰就知道不能喝下去,在口里停留了几秒钟后,然后在牧诚禹拿过来的塑料垃圾桶里吐出。
“这下总差不多了,”牧诚禹对着祁铮嘱咐道,“这年头女孩儿都喜欢打直球的,你这样一声不吭地暗恋人家啥也不说,再过个三十年恐怕也没结果。
学姐她虽然有对象,但好在现在还没结婚,你毕竟是我小舅,我这个做外甥的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待会儿加油啊,把平时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知道不?”
祁铮被那顿漱口水刺激得似乎回复了点神智,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牧诚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最后又收回下巴重新低头想着手中的相片。
“哎,小舅你这到底是点头听明白了还是啥也不懂啊,不管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
牧诚禹彻底放弃治疗,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