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紧紧护着肚子,他的两个仆人,一个痛苦歪斜地倒在他脚边,另一个则呆呆站在通向二层的楼梯子,他们的目光都看向元白是如何把发酒疯的醉鬼踹翻在船板上,不等她挣扎,再一拳一拳往死里拳打到骨肉。
王婉儿像四脚朝天的乌龟,龇牙咧嘴发出哀嚎,好不容易用粗手抓住元白的拳头,元白顺势拎起她的领子,眼眸狠厉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王,婉,儿。”
王婉儿见她喊自己的名字,脑子被打得清醒不少,睁着青红眼睛打量眼前殴打自己的美貌女子,十分陌生。
她每日浪迹游戏人间,王家生意全是王母一人把持,王母有心培养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哪里见过如今风云宿州商场的元白,“你知道我是谁?”
元白冷笑,“如何不知道?以前就没曾忘记过。”
下一刻,元白残忍地把她的头重重地往船板上摔,众人掩口惊呼,这架势简直是要把人活活往死里弄。
王婉儿来不及说别的,脖子一歪,身体蜷缩,不知死活。
又听见元白冰冷的声音道:“我只不过是还给你罢了,我从未找你算账,未曾想到今日你自己送上门,还惊扰我内人以及肚中孩子,这事今后我与你王家慢慢算。”
小语早就察觉到大开的后船门,船尾船板又爬上几个仆人和一名黑衣女子,仆人见王婉儿被人打晕在船板上,生死不明,纷纷要上前动手。小语怕少奶奶一个人吃亏,连忙喊来自己母亲帮忙,就在气氛焦灼一触即发之际。
元白挺直身,好整以暇抚平弄皱的衣袖,脸上又复温和谦逊姿态,身姿芊芊,目光洋洋盯着黑衣女子,黑衣女子立刻出声制止手下仆人,“你们做什么?退下!”
她们这些狗腿子何时见过自己主子被人打的份,从来都是她们横行霸道去殴打欺负别人的,仆人犹豫道:“可王大小姐她——”
“叫你们退下就退下!没眼见的东西!”黑衣女子往她们身上呸了一口,见她们都退下,才面向元白笑意吟吟道:“元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元白以笑回敬,“苏小姐,我不觉得有什么误会,这里是我云家的船,但是你们突然闯进来了,是要行窃还是要杀人?我是不是可以报官请官大人明察秋毫为我做主呢?”
“别别别!元小姐,我们绝没有歹意,您瞧!婉儿是喝醉了胡闹,若是她没喝酒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闹到你们云家头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吧。”
“若是船上只有我一人,我大可心宽放过她,可如今我家眷在这儿要被她欺负去,这要我如何忍下?”
黑衣女子苏莲在心中大骂王婉儿这个不清醒的东西,瞧了瞧元白身后坐着的云修,整个云家呵护在手心里的独生少爷,并没有被吓得哭泣涟涟,反而一手拉着地上的阿叶,瞧他的伤势,脾气大得怒瞪她们这些人。
苏莲只好冲他小声低伏套近乎,“云修弟弟,您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块儿玩过,关系多好。”
不等元白开口,云修忍不住怒斥,“叫谁弟弟哥哥的?谁跟你们关系好?”
“哎呦!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记了以前你们云家和婉儿家可是好邻居,可是后来你们云家发了达,搬了家就再没见过了。”苏莲转了转眼珠子,瞎编道:“那时,见不到云修弟弟,婉儿还好一阵子伤心呢!”
云修脸颊涨红,气得直想撕烂她的破嘴,她在元白面前乱说什么屁话!
他小时不懂事确实是喜欢过邻居众星捧月般漂漂亮亮白白净净的王婉儿,但只是以前,见过她的真面目之后,他早就不喜欢了,更别说现在这个烂醉如泥倒在地上粗俗肥硕的女人了。
“我那时这般小怎么会记得?”云修又怕苏莲再说什么胡话,只好对元白道:“既然都把人教训了一下,报官那就算了,不如让她们把人先带回去看看,免得把人打死了,再者也要给阿叶找个大夫,要是出个好歹,再到她们王家讨理也不迟。”
“是呀是呀!”苏莲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道,“云修弟弟是这个道理。”
元白只是静静地看了看云修,面色微冷,但还是点下头,语气淡淡,“你没事就行”
“把她带走吧,今夜的事就不追究了。”
“多谢元小姐宽宏大量。”苏莲嘴上奉承着,心里却嘲笑她这个听男人话的入赘媳妇。
呼喊着仆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昏死去的王婉儿抬回自己的船,袁姨和小语一个在船头划船靠岸,另一个守在船尾。
小虎想脱去阿叶的衣服看他的伤势,顺便涂些应急的药,但因为有元白有女人在,他们只能上二楼去。
“你的手受伤了。”刚刚元白看他那一眼,足以让云修惴惴不安许久。
元白低头瞧了瞧指骨,红肿破皮,是打王婉儿打出来的,不以为然藏在背后,“没事。”
“你过来,我这里有药膏。”
元白本不想过去,但是抬眼看见云修担心的眼神,心里轻叹一口气,坐下。
“手伸出来。”听他说话,元白也很乖巧伸出手背让他看,只是见他迟迟不动手抹药。
“刚刚没哭,现在哭什么?”
云修连忙吸了吸鼻子,抬起脸让她看,只是眼眶微红,“谁哭了?”
“还说没有?”元白说得很轻,忍不住伸手想勾他的鼻子,云修连忙抓住她的手道,“别乱动,我涂药!”
元白看着他小心翼翼为自己抹药的姿势,心里柔软,“马上就靠岸了,回去涂也行,只是遗憾今夜没有让你尽兴,还差点让你受伤。”
说到“受伤”两个字,元白眼里闪过一记阴狠与痛恨,转瞬即逝。
“有你和阿叶在,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宝宝也没被吓到,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