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轻轻托着林遇雪的手握着,托付什么似的说,“他性子闷,你们是朋友,多担待。”
这简直受宠若惊又莫名其妙——她自认没有任何值得闻母青睐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嘱托令她意外。
“怎么会,阿姨您放心,”她在众人围观的眼神里尽力镇定地讲,“Neil在公司人气很高的。”
闻竹声大概也受不了他妈这么败坏他形象了,拉了人说,“车来了,走吧。”
“好,好。”闻母应着林遇雪的话,还在讲,“有空来家里玩,你们都一起来,热闹。”
她眼神恳切地注视着林遇雪,真诚得完全不似客套。
那俩情侣纷纷点头,林遇雪也微笑应着。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些不忍,这样一个仙子一样的女人,谈到自己的儿子,还是跟万千普普通通的父母一样,固执担忧又小心翼翼。
闻竹声是个双商在线,事业成功的社会精英,又有赵兰青,Mia这些发小,她不懂为什么他母亲一副孩子没有朋友,孤苦伶仃的样子,如果是为了撮合他们,不是更应该在她面前夸赞儿子吗?
闻母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客套,虽然不理解,林遇雪心下也有几分动容。
几人送她上了车,既然都留下来了,闻竹声索性问,“去哪儿?”
原本赵兰青是听林遇雪安排的,这下也不管她了,林女士的意思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义不容辞,必须为好兄弟北极寒冰一样冷静无望的感情生活添枝加柴,早日燃起冬天里的一把火。
“你们安排吧,”他一把搂过林知洁,“我们有我们的事儿,帮我照顾好我小姨子,谢啦。”
林知洁原本没这个打算,这下也笑起来,“我妹脾气不好,麻烦你了闻老板。”
两方家长各自嘱托,完全不顾当事人意愿,林遇雪无语,已经懒得跟他们争了。
说实在的,当电灯泡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跟闻竹声一起,最起码想散就能散了。
于是两位大龄“相亲”青年,就这么被一众亲友丢在饭店门口,所有人堂而皇之地跑路了。
林遇雪向来不是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的角色,尤其她跟闻竹声,如今关系不可谓不别扭,不奇葩。
此刻合该礼貌告别,只等周一上班再见。
但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僵硬地杵在那儿。
幸好身边人不是哑巴,“有想去的地方吗?”
语气如常,听不出什么尴尬的样子,他到底比她沉稳得多。
林遇雪摇摇头,她对西边并不熟悉,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一逛,更不知道该跟这个一顿饭一句话没说的人干什么合适。
他没动也没声儿,林遇雪忍不住抬头看,正撞上他直直看着自己开口问道,“是不想还是不知道?”
她愣了一瞬,没明白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又有种现在说出不想他就会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最终老老实实回答。
“不知道去哪儿。”
闻竹声冰冷的眉目解冻了些,林遇雪趁机又说,“昨天,我不是……”
“要先走走吗?”他突然问。
这个季节的中午已经有些热意,但旁边是一条浓密的梧桐大道,路面几乎被绿叶遮得严严实实,又并非著名的主干道,这个时间人并不多,一眼望去清幽舒适。
林遇雪看着拐个弯长长的浓荫大道,枝叶飘动,沙沙轻响,像是什么挠在心头。
她乖乖同意。
两人顺着砖石路慢慢走着,并不说话,阵阵微风拂过,偶尔漏出碎片阳光,在两人肩头跳动。
只是散步都知道,这是多么美好的季节。
路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人骑车经过,林遇雪见惯了申城拥挤喧嚣的街道,越是文艺的地方越被奉为网红圣地,没想到这里还藏着未被人潮淹没的本真。
她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这个城市多少美好?
过了会儿,闻竹声问,“这家店还满意吗?”
“嗯,好吃,”林遇雪老实讲,“不过我其实吃不出食材高级什么的,只知道是好吃的。”
“好吃就行了,哪有那么玄乎。”闻竹声似乎也渐渐放松,逐渐显露出随性的一面。
林遇雪轻轻笑了一声,想他刚刚还被林母嫌弃闷葫芦,现在又这么大放厥词。
笑意惹得闻竹声低头看了她一眼,白皙的皮肤如初夏的空气般干净,不见一丝瑕疵,微微一笑彷佛吹来一阵清风,沁人心脾,美中不足是依稀可见被化妆品遮住的淡淡黑眼圈。
那是上一周挑灯夜战的证明。
他转过头,又问,“你又不反对他们了?”
天气太舒爽,令人有种欣欣向荣,一切都在变好的感觉,她舒了一口气,
“大概狭隘的是我,凭什么反对?又有什么立场反对?”
闻竹声不置可否,只是讲,“你总是想很多。”
一时无话,林遇雪礼尚往来,本想聊聊他母亲,想起他之前并不希望林女士跟自己多聊的样子,又偃旗息鼓。
没了话头,却并不觉得尴尬,好的天气竟然能这样影响人的心情,她久违地感觉到坦然和舒畅,于是又捡起刚刚未竟的道歉。
“我昨天……其实并没有介意你来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这话有些站不住脚,不介意为什么不回微信?
但她就是想这么告诉他。
“嗯。”闻竹声简单应了一声,并没有深究。
林遇雪却有些不满,她停了脚步,转身抬头看向他,“你不信?”
闻竹声也停住,低头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这个人,年纪不大心思挺深,可真来往起来又简单得跟白纸似的,喜怒哀乐全在脸上。
心情瞬间敞亮起来,他居然跟她打起了哈哈,“我说了‘嗯’。”
这话叫她吃瘪,总不能说我觉得你太敷衍我吧?
明明道歉的是自己来着。
她索性麻利转身,继续往前走,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走了两步,闻竹声才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