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弟弟来壮胆的。
「玄…玄机仙子,我…我祝你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少年显得有些紧张,慌忙饮下一杯。
「多谢司徒公子!公子客气了,唤我子盈吧」子盈记得司徒清朗,那个在初云台仗义执言的磊落公子,言罢准备回敬一杯。
「子…子…盈姑娘」
「恩」子盈回应了一个微笑,因为醉酒旁人看来却别有一翻风情。可谓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司徒清朗瞬间脸涨得通红丢下自己哥哥飞也似地跑了。
「唉!清朗…清朗…你跑什么!对不住啊,我这个弟弟脸皮薄。」
「哈哈哈,他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子盈笑道,手上的酒还没喝呢。
「你是不会吃人,但你会蛊惑人,你怕不是上山六年学了下蛊吧?」沈弗琳看着失笑。
「……你说的啥」子盈已经有些醉了。
突然,蒙暮云噔一下站起来,抱着手,尘眠在怀里,神色冷淡至极,从没见过他把不悦的表情摆得这么明显。
沈宸觉得他应该要先开口,缓和一下气氛,道「咳,光华君,要不我先令人陪你回去休息?」
蒙暮云不回答。
氛围变得更加诡异。
子盈站在他身前,手上还拿着酒杯,与蒙暮云面对面瞪眼,摸了摸下巴,不知为何,一阵强烈的心虚,酒都醒了五分。
终于,蒙暮云放下了持着尘眠的手,朝前走了两步。
子盈仔细地盯着他,伸出两个手指问「沅沅,这是几」
「兔子」蒙暮云回答得异常坚定。
「……」
子盈道「沅沅你是不是醉了。」
喝醉的人都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子盈无言地看着他,酒已然醒了七八分。
「湛湛,要不,我和之渭哥哥先送你回去休息?」
蒙暮云风度颇佳地一颔首。
「子…子盈姑娘,方才抱歉,我不该突然跑掉的,我特来赔罪,自罚一杯。」
「无事,司徒公子不必介怀」举起酒杯正要饮下。
蒙暮云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用的霸气口吻对司徒清朗道「走开,不喝!」
「……」
「…」
「……」
「光华君的意思是子盈喝多了,不可再喝了对吧,哈哈哈司徒公子来来来我们喝」一直在同人聊天的向怀瑾突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子盈知道,不能跟喝醉了的人反着来,忙道「好好好,依你,走开走开。」
说着走到司徒子真身边小声对他说「司徒公子,抱歉,现下光华君醉了,你也知道蒙氏滴酒不沾,这是醉大了,此刻你先行回座,我改日向你亲自赔罪」
司徒清朗闻言大喜过望,子盈一口气同他说了那么多话,日后还要与他赔罪,简直开心到飞起,走路都似在云端,飘飘然回去了。司徒清月一脸无奈看着弟弟离去。正想再说点什么。
就见子盈俯身捡起尘眠,因尘眠过重,踉跄起身还没站稳,蒙暮云就拽着她飞身上了桑榭的屋顶。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子,但看着二人在屋顶稳稳坐好,想着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待酒醒了便也下来了。于是也都不再多管,继续该喝喝,该聊聊。
「蒙宗主,蒙氏禁酒果真应当!」沈宸看蒙暮云这一杯倒的架势,第一次觉得蒙氏此规矩如此有用。
「那可未必,之渭二哥是能喝的」向怀瑾打趣到。
「蒙氏百年也就出了在下这么一个」蒙之渭笑得温柔。
「哈哈哈哈…..看来蒙氏的弱处在酒啊!倘若将来围猎,带些酒,蒙氏门生怕都不行了吧」司徒清月打趣到。
「司徒公子说笑了」
「这光华君当真护着子盈姑娘,一杯都不让多喝了,我还未敬得今天寿星酒呢」
「这杯我替她喝了,多谢司徒公子今日来给舍妹贺寿」沈宸起身敬了司徒清月一杯。
「沈宗主言重了!子盈姑娘回归沈氏,回归仙门,实属一大喜事」
「多谢」
「听闻子盈姑娘在南州认了位姐姐,还做了件大事,在下也要敬刘公子和云姑娘一杯,望日后仙门玄门,永修旧好」
「定能如司徒公子所愿」
刘白和云竹起身饮酒,这仙门玄门重定盟约乃是大喜事,作为应邀来席的唯一玄族门生,众人也纷纷来敬酒。
下面聊得热闹,二人却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校场上喝的东倒西歪的各家公子们。蒙暮云一直望着子盈,见她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挽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零散飘落着几缕在耳旁。目如流光,广袖逸飞,美眸斜睨,他的耳朵不争气的全红了。
两人就这么在屋顶坐了小半个市时辰没有说话。
「沅沅,你们十六岁那年在伐图…」
「恩」
「那年沈叔叔桑夫人没了,云水坞的大家都没了,就剩了我们几个。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后来姐姐姐夫也走了,哥哥他……」若水突然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不是魏凌的错」良久,蒙暮云闷声回答。
「哥哥…哥哥他」若水有些哽咽了……回来后,在云水坞,她不能提起哥哥。她明白为何魏丘桀弃了正道,受千夫所指,正因为她懂,所以才更心疼,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六年来她一刻不敢停歇,浮月难掌控吗?难!释放流月一次能耗尽她几乎所有灵力,起初她要在寒玉床上躺一天才能动弹。太昊奇门难吗?难!她在内景里了断了自己三百六十九次为了出景回到现实。在奇门局里波动四盘在时间空间里反复横跳难吗?难!每次出局都是一身伤痛。
可这些疼加起来,都不及心痛。这世间再没有人喊她「若若」了。
「我们…一起找他」
是啊,她想找他,想等他,想再听那人喊一句「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