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让我们领悟其中奥妙,你可有所感悟?”
秦妍摇摇头,云里雾里的:“说不上来,除了第十二层,好像每副壁画里的主人公都死于非命了,莫非这就是佛家所说的‘苦海无边’?”
轻衣却猛然想起来一茬,连忙道:“不,应该是‘情海无边’!”
秦妍正要细问,耳畔就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原地一个踉跄仿佛坠下了万丈高空,眼前是飘渺的云雾,十二副壁画里的妖魔鬼怪仿佛都在追逐她,她在一片黑暗中奋力奔跑,喊着轻衣的名字,却见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已经断了气。
她泪眼朦胧间就看见李存礼站在不远处,得了救似的连忙奔跑过去,带着哭腔道:“六哥!你可算来了,轻衣她——”
话音未落只觉得胸口一阵锐痛,一把钢叉刺在了她胸口,她愕然,再抬眸时眼前还哪里是李存礼,分明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鬼,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怒目圆睁瞪着她,张开了腥红的血盆大嘴扑了上来……
“阿妍!阿妍!你醒醒!”
秦妍恍惚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呼唤自己,那人好像快抑制不住要哭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面前人却是李存礼,扑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阿妍!你有没有事?”
秦妍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之中,见他过来下意识往后一躲,李存礼伸过来的手落了空,他也不勉强,掩盖着眼底的失落,温声细语道:“你还好吗?你……还能动吗?告诉六哥,哪里痛?”
秦妍脸色极差,胡乱摇摇头四下去看,慌乱喊道:“轻衣呢!我,我梦见她遭遇不测了,她在哪儿!不会真的……”
李存礼见她情绪失控料想是被这场无妄之灾吓着了,也不顾男女大防和她一开始的抗拒,直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发颤的身子,低声道:“都是梦罢了,你没事就好,以后,我绝不会再离开阿妍半步了。”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均匀的心跳声,秦妍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问道:“六哥,轻衣在哪儿?”
李存礼道:“说来奇怪,她落在了河岸边却并未受伤,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怎么都叫不醒,现在有军医照看着,倒是你,整个人泡在水里挣扎着,真是吓我一跳。”
秦妍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和头顶雾气蒙蒙的山崖。
“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李存礼:“是啊,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妍自言自语般道:“奇怪,一点都不疼啊……”
天灾人祸搅和在一起,这场祈福算是彻底失败了,所有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韩雨轩一家自觉闭门不出、斋戒沐浴了七日,而这七日中,京中但凡是从梨山上巳节回来的,有好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尽了,还有几个丫鬟跳井服毒的,达官显贵拼命想压住消息,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整个上京乌烟瘴气,纸钱满天飞,京域上空仿佛笼罩着一片乌云。
自那日从梨山回来,轻衣在床上又躺了两个时辰方才苏醒,坐起来一句话也不说,眼睛望着床帐发呆,不一会儿嚷着要纸笔,李存勖吓了一跳,以为她让灾难给吓傻了,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呼唤道:“轻衣!你醒醒,你看清楚,我是二哥啊!”
轻衣却侧过脸急着叫乐柚:“快!拿纸笔来,我快忘了!”
乐柚连忙拿了纸笔过来,轻衣一把抓过直接按在腿面上刷刷点点写了起来,李存勖只觉得惊恐,凑过去看只见她已经写了四首诗,有七言有五言,看完却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轻衣咬着笔杆,写完第五首忽然眼睛发直,一脸懊恼道:“恐怕是命里无时,剩下七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可惜,太可惜了!”
李存勖见只是写诗这才放心,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成诗魔了,遭遇这么大变故,你醒来哭一鼻子也好啊。”
轻衣这才意识到身边人是李存勖,连忙执了他的手神神秘秘道:“二哥,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里面有各种妖魔鬼怪,还有——”
“好了好了,知道了,好好歇着,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
李存勖摸了摸她的头,温声笑道:“知道你被吓着了,二哥这几天多来陪你好不好?这会儿我还有事,过了晌午再来。”
他这边一走轻衣就已经下床穿鞋套衣服了,给乐柚吓一跳,急忙拦着。
“小姐!殿下刚走你又不听话了!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嘛!”
轻衣卷了自己刚写完的诗稿拍了拍乐柚的肩膀,神神秘秘道:“听我说,我现在要办一件大事,你可得帮我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