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难道你差这点钱吗?那上午在楼顶呢?”
他觉得都是些没有必要解释的废话。
“你看,你自己都解释不清。”许初一一瞬间对他恨得发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掺和到他们两个的事情里面。”
“你在误会什么?好歹我和付艺从小一起长大,长辈都出面的事我难道好拒绝?再说你也知道卓致岸是什么样的人。”
她指着他的脸,把一整天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恶心。”
“你瞒着我去找盛丰我都没跟你计较过,平时也没见你计较付艺,真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骂我?”
“方时绪,这是一码事吗?”她朝他大喊大叫,再也不想柔声细语去顾及他所谓的情绪。
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真不愿意为了这些没必要的事跟你吵,反过头伤害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他每句话每个用词都在许初一忌讳的地方蹦跶,她没再理他,不是真想休战,更不是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完全是因为太饿了,根本使不上力。
两人的冷战比在车里时更低气压,他翻来覆去地吵得她无法安宁。
很久,她才睡过去,结果又被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她觉得自己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
方时绪正一脸痛苦左手叉腰站在洗水池前,右手放在哗哗的水流下。许初一赶紧把燃气灶关掉,锅盖像要被油气顶上来,锅里那两个悲催的煎蛋已经被炸得黢黑。她捡起地上的锅铲,看他满脸委屈,骂人的话又吞回去。刚吵完,骂他的话,安慰他的话,无论什么话现在说都不合时宜。于是堪堪看了他一眼,干脆回房。
“我不会留疤吧?”他憋屈地问,也不管手了,直接冲到她面前。
许初一见他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触目惊心,离了水指定烧得痛,刚想让他再放水龙头底下再冲一会儿,痛定思痛地想吵架归吵架,终于愿意要开口了。
方时绪急不可耐抢先于她,抱怨道:“你真不管我了?”他故意拿那只被烫伤的手去握她的手。又开始得寸进尺,一动不动地等她主动打开水龙头,他才愿意动弹。
许初一在他旁边的洗水池里开始洗锅,锅底一碰水便发出难闻的焦味,她终于没忍住说了他两句:“我说过多少次了,锅里的水烧干了再放油,被油溅到了除了记得盖锅也要记得关火……”
“哦,我知道错了。”他接下来并不想学习如何煎蛋,更不想被她说连蛋也煎不好。
许初一已经学聪明了,不对他模棱两可的道歉做任何表示。她只重新点火放油,把他从灶台前推远开些,问他:“盐呢?以前都给你整整齐齐摆过一遍,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我真没乱放,我一个人的在家也只是偶尔做次饭,什么盐啊,酱油啊,反正应付应付就过去了。”他话说得可怜兮兮,行动上已经开始满厨房翻箱倒柜。其实是前段时间她没搬回来时,自己发脾气在公寓里摔了不少东西,大概就有那罐盐。
“你有手有脚,有钱有力,总饿不死。”许初一在蛋上随便滴了几滴生抽,便麻溜地洗锅:“懒得煮面了,烦,这三个蛋吃不饱你自己点宵夜。”
“我给你做的。”他满脸抱歉:“你肚子一直在叫,我不记得你没吃晚饭了。”
她十分不想领情:“冰箱里那么多吃的,下次不劳烦你了,方律师。”
他说:“冰箱没吃的,你不在,我根本不记得买。”
……
方时绪就守在桌边看许初一把这三个蛋吃完。
她吃完更犯困,直接想倒在床上,他跟在她身后:“你不帮我擦药?”
“另一只手不是好着吗。”
方时绪偏跟她反着来,二话不说也跟着躺进了被窝。他故意不关灯,举起左手在她头顶故意摇晃:“对啊,反正是我的手,明天起泡,后天脱皮,大后天发炎,最后留疤,总之痛的是我,也不是你。”
他的手掌宽大,十指纤长,骨节分明。本来赏心悦目的一双手,许初一徒觉碍眼:“我们在冷战,你知道冷战是什么意思吗?”
“我只知道和好什么意思。”
他的手掌从她额头带过一阵一阵风,扰得她心烦。
许初一忍无可忍:“你知道机会是什么意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