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我的谣言,说我破坏他婚姻,编得有模有样。”
“仅此而已?”许初一还是觉得他不太是这种冲动的人。
“最近,李枝静要撤诉,我们律所的男人、女人、成家的、恋爱的、新来的,没人劝得动她。她撤诉的心意已决,但你知道吗,可我总觉得她现在不再是那种愚昧到头的人了,但我没有证据。而且,隋瑞今天身边那两姑娘其中有个还是念时的大学舍友。”
“那你以后还帮她吗?”
“我手下那么多人要养,有钱赚的工作我就接。”
如果不讨论私人情感,只讨论人生作为,许初一心中方时绪是值得仰望的同龄人。她不认识李枝静,但她情愿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既然已经耗过了那么多青春,懊悔挽不回失去的一切,但跌过深渊何尝惧怕。她希望她是在卧薪尝胆,为了大快人心的结局。
“如果我以后也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吗?”这问题突兀,她尝试语气轻快点但藏不住眼神的殷切,像在期待什么重要的东西。
恰好一辆救护车鸣笛而过,他没听见她的问话,扭头只看到她在灯光下明亮的眼眸。
“你以后也怎么?”他问。
“如果我以后结婚,结婚前,你能当我的法律顾问吗?”
方时绪很好奇地问她:“许初一,你说,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许初一惶恐地岔开目光:“我,我……。”
她结巴,眼神飘忽,双手慌乱。
他不强词夺理,不甜言蜜语,不偷换概念。
“行啊,以后我给你当法律顾问,不过,那算分手后的代价。”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们能面对同一件事,能给出同样迷茫的答案,这不确定的回答里蕴藏着无穷的确定性。他不是俯下身来,也不是抬举她,他们是真正同样的人。
这可以只是场恋爱,没有向勤说的那样严重,需要一定终生。
许初一强装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汽水,消泡后的汽水,她不太喜欢那种甜蜜素的味道,余甜会拼命齁住嗓子眼,哪哪都不痛快。她不常喝咖啡,那天因为他,喝了四杯咖啡。许安康曾“好言相劝”:喝点好东西吧。她回忆起来只记得,苦、苦、甜、喝过最好喝的咖啡。那咖啡是她对他丧失理性的味道,她忘记了嗓子里那种黏糊的不爽快。
“好,那我到时候请你喝咖啡。”许初一对他第一次有了私心,因为他知道怎么点到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
……
方时绪提防着把车拐进许初一报上的地址,降到龟速都没能避免拐弯时车头撞上了一侧的砖墙。许初一没说,下次别再来了。而是安慰他说,之前帮她拖行李的司机,朝着这堵墙骂了两分钟的祖宗。
“说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每年要撞上7、8次,以后要过这条巷子的单他再接就是脑子被墙撞了。你知道吗,那位大哥很像个被烫到屁股但摆脱不了座位引力的跳跳虎,还好这墙是死的,不然墙都一定得把他屁股上的弹簧拔了。”
“你还笑人家!我还记得,几年前安康有场比赛,你来给他送参赛证,开着他当时新买的车,倒车时撞在广场的台阶上。不过很好玩,安康那天比赛像个煤球王子。你算帮从欢出了口气,他当时创业穷到理直气壮发配我们当免费司机差遣。但每次一到安康,他都只肯开着你妈那辆旧车。”
“叶从欢?穷?”
“怎么?你想听从欢的事吗?他八字不合的创业史?从欢和日白命中注定的革命友谊?还是从欢和简叶的爱恨情仇?或者其它任何你好奇的事情。”
“方时绪,不过我还真有一件很想要你解答的事。”她从大笑变得一时难掩失落。
“什么?”他发现端倪,有种想要转移话题的冲动,但她几乎不这样跟自己讲话,几近恳求的真切。
“高三那年,在一条比这还窄的巷子里,我爸妈说是你把我背出来送进的医院,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决定好背我的人选的。”
她难道还喜欢段天吗?方时绪很想求证,他突然想不通许初一夏天为什么要去参加段天的婚礼了?明明她有一百个拒绝的理由,像每一次想法设法逃避自己一般。但她背着自己早跟霍日白不计前嫌,但她从没当着自己的面对段天旁敲侧击过。他实在看不出端倪,方念时的电话恰好打进来,打断了一切猜测的意图。
方时绪匆忙离去,没留下答案,只留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