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也不回,还是打个电话吧。”叶从欢说,他总觉得今晚的氛围很古怪,但许初一和辛娇都没来让他原谅了这件事。
打了几通过去,许安康才接听。
“喂,安康,你搞什么幺蛾子呢?”
“来不了,我全家都在医院。”
“谁生病了?”
“许初一,我挂了。”
“诶,你抢什么!”叶从欢说,推搡间被方时绪推下沙发。
“喂,许安康!喂!”方时绪把手机扔回去,发着脾气要离开,走到门口又打回转。他的反常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卓立岸说:“你别急,先打电话问清楚是生什么病,在哪个医院。”
许安康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许初一的也是。
叶从欢出主意:“打给叔叔阿姨试一下。”
向勤在那边几乎是秒接,像是专门在等这通电话的到来,她的语气间没有指责只有冷漠。
“阿姨,初一她”
“你不要跟我讲,你等初一愿意听你讲了,你再跟她讲。”
在场所有人都从没见过向勤和许安康这样的态度,叶从欢心里犯怵:“时绪,你跟许初一没事吧?”
“吵架了。”方时绪想尽量把这三个字说得平常些,但悔恨的表情出卖了一切。
其他人还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叶从欢想起那次杀鱼,那样都和好了,这次顶多难办的是被长辈知道了。
“我先走了。”严静彤第一个说,接着其他人也说要走,只霍日白主动留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霍日白关心道。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方时绪俨然在跟他针锋相对:“霍日白,你管好自己的事吧,少来管我家的事。”
霍日白猜到,他兴许是猜到了方念时如今仍然在纠缠简十一,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念时也只是行为上缠着他,并没有其它越界的举动……”
“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是不是简十一对妹妹做什么不好的事了?”
霍日白看起来真的毫不知情的样子,方时绪把他赶出去,想厘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晚些,许安康终究还是回拨了一通电话给他。
“我爸说,她跟我妈说,你们两个分手了。”许安康说。向勤现在都没原谅自己,骂他冷血。
“气话。”
“谁的气话?你别说是你提的?”许安康跟着缴费队伍往前移了两步,前面的家属和医生正因为费用有争执,群众的劝和声盖过他的诧异:“你这回自求多福吧。”
“在哪家医院?”
“市医院,但你也没必要来,现在我爸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
“严不严重?”方时绪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医生说是轻微酒精中毒和着凉了的感冒发烧。”许安康已经猜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认真道:“我没开玩笑,你没必要来,她不会想看见你,你也不会忍心看见她这副样子的。”
……
方时绪不死心地过去了,医院里过年也是人满为患,他差不多找遍了所有病房,最终在过道上远远地看见了许初一。他走近了些,心几乎要窒息而死。她挤在过道的公共座椅上,仰着脑袋靠在白色的瓷砖墙上,眼睛难受地紧闭着,脸色苍白得像刚死里逃生,而妆发被泪水打湿得已乱七八糟,掌心大块涂了碘酒的右手朝上放在大腿上。而向勤和许成功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站着守在一旁听不清在商量些什么。
不一会儿,许安康从楼道拐角出现挡住了方时绪的视线,他把手里的东西给许成功后,又说了两句后朝方时绪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是说了叫你别来吗?”许安康把他赶到医院楼下去。
“你带你爸妈先回去,今晚我来守着。”方时绪说。
“你守着?你会照顾人?我上午受了一肚子气把人给你送过去。”许安康懒得再诉自己的苦了:“我看分了也好,一群人跟着你们两个活受罪!”
许安康28岁才知道自己除了弹钢琴的命,还有给方时绪当牛做马的命。他左右保证、费尽口舌,最后还是许初一帮着动了几句嘴皮子才把父母劝回去。
方时绪给许安康使眼色,意思是他也可以走了。
“我怕出人命,回车里了,有事打电话。”许安康对口型。
“诶,生日快乐。”方时绪叫住他。
“知道了。”许安康嫌弃地说。
这一句祝福也把许初一惊醒了,她看见方时绪后像只兔子一样受惊,连忙叫许安康的名字。叫了五六声后,才意识到状况。她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我那是气话。”他说。
又是解释,永远是为他自己解释,许初一受够了:“今天那么多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哪句是气话,哪句是真心话。”
“至少最后一句话是气话,”他急着说,顾不上周遭人打探的眼光。
“你要么走,要么走的时候叫许安康回来,你自己选一个吧。”
“许安康要休息。”
“那又怎样?我也要休息,他伺候我不是应该的吗?”她说着拿出手机要打向勤的电话。
方时绪铁了心不走,要留在这里鞍前马后:“你打吧,大不了我被你妈打一顿。”他没想到许初一真拨了出去,她朝向勤污蔑道:“许安康让我去死。”她这样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许初一,安康好歹明天生日。”方时绪彻底束手无措,她现在是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得出。
“关我什么事?谁的事我都不管!我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她说。
……
许安康很快跑了回来,他先是骂了许初一几句后,然后把方时绪轰走了。
“满意了?”
“许安康,不是分手是吵架。”方时绪说。
“你就说,是你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许安康问。
“什么事都可以她说了算,除了这件事。”
“活该!谁叫你主动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