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帮林风眠拿十七钻,我加了糖豆子的微信,又不得不为了掩盖他的愚蠢,编了一堆瞎话,谎称我是林风眠的游戏CP,因为和他吵架,才导致他删了所有的女性好友。
糖豆子一听这话,当场发下毒誓自证清白,称自己对小老板绝对没有动过半分歪心思,若是心存一丝邪念,这辈子孤独终老不得好死,下辈子投胎成畜生任人宰割。
我心说,倒也不用发这么毒的誓,意思一下就行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因为跟沈轻则约了周三晚上出去吃饭,不太能确定上线的时间,所以我便直接跟糖豆子说了周四取货。
糖豆子爽快答应,并再次向我强调了一遍,说她真的只想赚小老板的钱,绝对没有觊觎小老板的人。
我有口难言,但选择尊重她的职业道德。
进入秋天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周三那天恰好赶上下雨,天空低沉,淫雨霏霏,氤氲的水雾笼罩了整座城市。
雨天的中南路总是特别堵,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门诊时间。
沈轻则开后门给我加了个号。
呼吸科的办公室相对比较宽敞,其他人都已经下了班,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啪嗒作响,炽白的灯光有些刺眼。
我习惯性地眯了眯眼。
沈轻则注意到这个细节,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侧,帮我挡住了刺目的光源。
他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八四左右,身材比例十分优秀,头小肩宽,常年穿着素色衬衫,衣摆扎进熨烫笔挺的裤子里,腰细腿长,就算是外面套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大褂,也能穿出走秀风衣的气质。
沈轻则检查完荨麻疹恢复的情况,又坐回电脑前看了一些呼吸道检查的结果,习惯性推了推镜框才说:
过敏症状已经完全消退了,但呼吸道的检查结果有些异常,你哪天有空给我发消息,我让同事给你拍个片子,看看肺部的情况。
他说这话的时候基本没带任何情绪,语气平静而稳定,但以我多年就医积累出的敏锐直觉,仍旧从中察觉出一丝未知的危险,顿时紧张起来,追问他:
什么意思?我的肺有问题吗?
沈轻则抬眸看了看我,棕黑色的眼珠微微一顿,思忖了片刻才说:
你不用紧张,可能是我过于严谨了,你要是没觉得肺部有明显不适,也可以不拍。
听到这话,我才松下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又听见他说:不过拍一下也无碍,我虽然没来多久,但和同事关系处得还行,应该不至于收费太贵。
我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拍片,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笑了出来。
沈轻则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开一些既不会让人尴尬,又分寸把握得极好的玩笑,让人瞬间卸下心理防备,对他敞开心扉。
于是我说:好吧,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沈轻则颔了颔首,当作回应,尔后单手扯下身上的大白褂,转身从柜子里取出来一件黑色外套,搭在了臂弯处。
因为常年不晒太阳的缘故,他的皮肤比一般人更白,又因为常年使用手术刀,手背稍稍一用力,便显出青色的血管。
有一种莫名的性张力。
我以为他还要收拾一会儿,便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却见他径直走到门口,驻足看我,深邃的眼窝盈起一抹清淡的笑意,侧了侧头问我:
是喜欢上这里了吗?
我连忙否认:当然没有!
谁有那个大病才喜欢往医院跑!
沈轻则习惯性推了推镜框,顺着我的话笑言:也对,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能别来尽量别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反应过激,尴尬地笑了一笑,埋头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医院的地下车库年久失修,四处漏雨,冷不丁就掉下来一大坨水,打在头顶上既冷又疼。
我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沈轻则听到身后的响动,停下来将臂弯里的黑色外套递给了我,示意我用外套遮住头顶。
我看着外套上价格不菲的商标,一时间陷入了人犹豫。
这么贵的衣服拿来遮雨?
不太合适吧!
正要将衣服还给他,却听见他开了口:没关系,你一个月的工资应该够买一件新的。
啊这……
如果他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我披上外套,沈轻则浅浅笑了一笑,棕黑色的眸子盈出一缕微光,在略显昏暗的地下空间格外明亮。
……
因为我跟沈轻则都不知道吃什么,便去了附近的凯德,选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日料。
店内是典型的日式装修,榻榻米配矮长桌,每一个餐桌都被屏风隔开,环境还算安静。
我想起来他之前交换学习就在日本,便顺势问了一嘴:你在日本过得好吗?
闻言,他停下摆弄碗筷的手,顿了一会儿才说:挺好的,你呢?我听郑师兄说你去出版社了。
他口中的郑师兄,自然是郑瑞。
我低头喝了一口玄米茶,心里想说过得还行,但又觉得没必要在他面前撒谎,于是便如实说:
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他听到我这么说,棕黑的眸子沉了一沉,良久没有说话。
待到菜上齐了,他才再度开口,声音略显低沉地说:上周末我去了一趟钟祥,叔叔阿姨身体健朗,精神也不错。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叔叔阿姨是指萧程的爸妈。
却没有开口接话。
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像怎么接都不太合适,便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沈轻则读懂我的心思,也没再继续往下说,抬手将最边上的天妇罗换到我面前,换了个更为轻松的语气说:
你应该饿了吧?多吃点。
我望着盘子里的天妇罗,霎时间感概万千。
那时候上大学,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