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藏在镜片之后好看的眼睛暗了一暗。
他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伸手推了推镜框,慢悠悠地说:
忘记告诉你了,他最近很忙,估计没时间辅导你。
……
糖豆子听完失望地“啊”了一声,满脸的遗憾神色,却也没对他随口胡诌的话产生任何质疑,只是摇着头长叹了口气:
那看来我和小老头的缘分还是太浅了!
缘分?
沈轻则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又更加难看了,心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
消防的钱记你账上。
哈?
突如其来的横祸令少女雪上加霜,本想撒个娇抵消掉这笔欠账,却见那人根本不给机会,抬腿就下了楼,透着冷意的背影写着四个标红加粗的大字:
生人勿近。
糖豆子搞不清自己到底哪句话得罪了他,暗暗吐了吐舌头,正要进屋看看里面的情况,却听见楼梯上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谁刚才说饿来着?
一听这话,吃货豆瞬间上线,慌忙举手道:
我我我!是我是我!
俗话说得好,两个人闹别扭,但凡给个台阶就得赶紧下,更何况还是沈医生给的金镶玉台阶。
更得下了!
糖豆子撒着脚丫子奔过去,却因为太过兴奋,一脚踩空,整个人扑倒在了人形台阶身上。
沈轻则只觉得背上一震,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贴了上来,少女的呼吸和心跳陡然间凑近,让他一时间无处可逃,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一个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有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不去恪守那些深入骨髓的陈规默矩啊?
就比方说现在。
他只想转过头去,将她搂进怀里,尝一尝她双唇的味道。
可以吗?
应该是可以的。
于是他真的这样做了。
然后,万物美好。
……
大半年后,某个下着大雪的寂静冬夜。
沈轻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几度焦躁到想去客厅透口气,又怕吵到身侧熟睡的人,只能强忍着失眠的痛苦睁着眼睛硬熬。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自己当年考博都没这么紧张,为什么偏偏将考试的人换成糖豆子,他就担心成这样……
恨不得代替她上考场!
陪着她复习了这么久,感觉真要上了考场,指不定比她考得还好。
简直是无比煎熬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沈轻则顶着黑眼圈送糖豆子去考场,到了门口,平日口出狂言号称这一回必定上岸的某位考生忽然就怂了,扯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
考场前雪大风寒,整夜未眠的人面色虚浮,看向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忍不住暗中腹诽:这会儿才知道害怕,偷懒看剧玩游戏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半分忌惮!
但想归想,嘴上还是安慰她: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你。
赖在怀里不肯进考场的人似乎有被他这句话安慰到,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迈向了楼前的台阶。
步子却一步比一步沉重。
一张小脸垮到了肚脐眼,仿佛她即将踏进的不是考场,而是火葬场,磨蹭了半天也还是没做好心理建设,转头又躲回了沈轻则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着楼前的人越来越少,沈轻则抬腕看了眼表,又看了看埋在怀里的人,柔声劝道:
考完带你去吃烤肉好不好?
某考生摇了摇头,表示不好。
又试探着问:
那陪你去京都看雪?
某考生表示这个提议虽然有些诱惑力,但明显还是不够。
这下轮到发问的人蹙眉了,显怀疑地看着怀里的人,隐隐冒出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某考生就附到他耳边说出了她盘算已久没羞没躁的无耻想法。
沈轻则一听,登时脸都气绿了,毫不客气地推开怀里的人,厉声警告道:
你想都别想!
糖豆子早知道他会是如此反应,不急也不恼,双手插兜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威胁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进去!
说着还故意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提示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沈轻则被她拿捏地死死的,几度扬手,又几度放下,眼见着马上就要开考,不得已妥协道:
明天,等你考完。
机智如糖豆子,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讨价还价机会,一口咬定道:
不行,就今晚!
沈轻则望着她身后的时钟,实在不敢说出半个“不”字,最终是咬牙切齿地答应了。
身前的人得了便宜却还不收敛,得寸进尺地凑近他小声道:
那这回可不能像上次那么敷衍,不够一个小时都不作数哈!
沈轻则:……
要不你别考了,反正也考不上,咱们现在就回家,别说一个小时,做他个三天三夜。
好不好?
(完结)
糖豆子还有话要说:好!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