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从他在盛唐遇见她时便开始四处查探她的消息,但自始至终都无所获。
就连她还有另一副面孔也是在唐燿出事后他才知道。
她把自己隐藏的太好。
所有与她相关的消息,都仅仅只是她想让他们知道的。
她在刻意避开所有人,隐藏自己的存在,悄无声息地出现,也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思及此处,程裘想找到线索的心情更加迫切,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这套公寓。
但哪怕程裘已经尽力表现得正常,就似刚到女朋友家,对她的装修风格之类的好奇一般,钟离白还是发现了他真正的目的。
虽然知道今天放程裘过来的确过于草率,可她刚才实在找不出既能稳住他又能拒绝他的理由。
程裘现在的身份是她的情人,本身这个定位就不好把握。
更别提主系统前些天那个险些坑死她的指令,只差直接挑明程裘的重要性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她一定要争。
她有种直觉,破局之法与他有关。
“喝点什么?”钟离白走近他,刻意吸引他的注意力问。
“都行。”
钟离白转身从橱窗里拿了个杯子,随手去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给。”
“这么敷衍?”程裘看着她手里的白开水问。
“只有这个,爱喝不喝!”钟离白稍稍歪头,语气慵懒又欠揍。
“只有这个那你刚刚还问我要喝什么?”
“客套客套。”
程裘摸了摸手中温热的玻璃杯,问:“那现在这是干什么?”
“刚刚仔细一想,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你说是吧?”
“很对。”程裘点点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钟离白见转移注意力很成功,继续计划,对着程裘勾勾手:“大宝贝,你过来。”
“干什么?”虽然嘴上这么问,但程裘还是在听见她的话后,立马将手上的杯子放下,走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步之遥的时候,钟离白突然搂住他的颈脖,整个人伏在他的颈脖间:“没什么,就是想这么抱着你。”
难得她愿意主动做出这种亲密行为,这人程裘有种自己守着的花儿终于开了的感觉。
“好。”程裘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落到她的发顶,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氤氲而出。
人啊,就是这么容易被驯服,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经落入另一人糖衣炮弹的陷阱。
钟离白从一开始就没对程裘多么好过,一直都是他因有所图去接近她,而她一遍又一遍拒绝。
谁也说不清,是否是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拒绝之中,他被激起来征服欲,又因一次又一次得不到,而偏执渐起。
于是她在他心中日渐不可替代,最终他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地位。
而钟离白本身又不是寻常人,在一次次躲避追捕中,在无数次暗杀中,她熟知人性,精通心理。
哪怕程裘亦然,甚至和钟离白不相上下地了解人心,但从一开始他就有所图,他先想要得到她,他就输了。
有筹码的人,往往容易拿捏对方。
因为对方想要的,在她手中。
哪怕现在暗中的格局已经发生变化,钟离白才是迫切地想要得到筹码的人。
但前期打下的基础已经牢牢矗立在那,大局已定。
只要不被程裘发现她的真实目的,他便永远无法扭转乾坤。
心思在神游着,钟离白忽然身子一僵。
程裘发现她身子僵住后,本想退开一步,但转念一想,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偷情,他是她承认的情人。
既然占着情人的身份,那就得履行一下责任,毕竟权利与义务是对等的。
“感受到了吗?”
“它对你很热情。”
钟离白:……神tm它很热情
“我只看出了它很不正经!”
“哪有,要不要来感受一下?”程裘边说边拉起她一只手。
“不不不!”钟离白拼命摇头,推拒着他。
看出钟离白真的很抗拒,程裘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腾出空的右手拼命克制住力道掐上她的后颈,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什么?”
“我们不是情人吗?”
“卫霁能和你调情,我就不行?”
程裘感觉他那才嗅到一丝丝幸福感的心,在那一刻被她手中的刀搅得千疮百孔。
一连三问,句句都带着委屈与不公的愤恨,还有不可言说的妒忌。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给我,为什么又要回头招惹我呢?
腰上的力道瞬间加重,后颈又被钳制住,钟离白不得不抬起头对上程裘。
看着他幽深寒凉,隐隐带着一股阴冷算计的眼眸,钟离白浑身一抖。
这种状态最可怕,饱含怒意,满腔因爱而生的愤恨,却又隐忍不发。
谁也不知道这积攒的一颗又一颗雷,会在哪一刻到达阈值,彻底大爆炸。
钟离白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踮起脚,让自己额头与程裘的额头相抵:“冷静啊冷静,不要生气,大宝贝。”
“卫霁也不可以的,谁都不可以。”
“他也不可以?”程裘心中的妒火消了三分,但仍旧不是很信她,“为什么?”
钟离白将环住他颈脖的手抽回一只,摸上他凌厉深邃的眉眼:“因为我不喜欢婚前做那事,生活需要仪式感,这种事尤其需要。”
“在扯证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发生那种事,你明白了吗?”
程裘把人往怀里更用力一带,鼻尖相碰,彼此间呼吸交错。
“宝贝儿,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不喜欢这种事还让自己的作风看起来这么浪荡?还喜欢四处招蜂引蝶?”
钟离白也知道她这个行为和解释自相矛盾,但有时候越矛盾,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