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正一边做着她的红娘梦一边傻笑。这可叫郭芙蓉摸不着头脑了,她伸手在莫小贝眼前晃了晃:“小贝,小贝!傻乐什么呢?你同不同意啊?倒是说话啊!”
“啊……啊?我,我同意,当然同意啦!没问题你放心吧小郭姐姐,”说到这里,莫小贝停顿了一下,她看着郭芙蓉,笑得狡黠,“我明白你的意思小郭姐姐,但是这事儿吧……我也不能白干,我这也算是冒着危险帮你办事了,你总得给我点儿好处吧?”
小妮子,半天不说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啊?”郭芙蓉只道方才莫小贝瞧着她傻笑是在想该要什么好处,却完全不知这熊孩子是憋着劲做小红娘呢。
“十串糖葫芦!”
“五串!”
“七串!不能再少啦!”
“成交!”话毕,郭芙蓉与莫小贝击了掌,这约定就算成立了。
莫小贝也是真当回事儿,刚说完她便出了门,往大堂探去,一路猫着腰躲在了楼梯侧面。她本就是个孩童身量,因早些年溺过水便跟着莫小宝学了一点闭气的功夫,躲在这里断不会被白展堂和扈十娘发现。
她席地而坐,只觉得地面又凉又硬,不免有些牢骚,但转念一想,为了小郭姐姐的幸福,做出点牺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开始目不转睛地注意着扈十娘的一举一动。
诶?不对啊,怎么只有十娘一个人?白大哥呢?
……
平时李大嘴和吕秀才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李大嘴和吕秀才。今天却忽然多了个人。
白展堂此时正倚在秀才的炕边,秀才躺在里面,心里念叨着,这炕上,多多少少有点挤……
“老白,你能不能下去……你去大嘴那啊,大嘴那宽敞。”可怜的秀才,被挤得整个人缩在墙角,但是白展堂也只是搭了个边,怪就怪秀才这土炕是个单人炕罢了。
“我不去,你看他那吃的……我去了怕被瓜子皮扎死。”白展堂不屑道,此刻他正仰面朝天对着棚顶出神。
听见白展堂这话,李大嘴立马便不乐意了,回怼道:“……你怕被扎死你咋不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呢?还有个十娘姐姐等着你呢。”
“我不去,我怕被她吓死。”
“所以你选择窝在我这,咱俩互相挤死?”
“挤挤不挺好的吗?多暖和。”
入夏了……还嫌不够暖和?秀才一脸委屈地看着那抢占自己位置的人,只见对方非但没有起身,反而缓缓阖上了双眼。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递了个求助的眼神给他的好兄弟——正在狂吃的李大嘴。
“你当这是冬天呐?这眼看着就要热起来了,还暖和……”收到秀才求救信号的李大嘴对白展堂的借口嗤之以鼻,心道这小子分明是想方设法找借口赖在这里,但他却转不过这个弯儿,接着问道:“我说老白,你为啥不回大堂睡呢?我听掌柜的说,那扈十娘可是点名了要在大堂住下,你们之前还认识,这……”
“这啥这?这什么这?!”
“大嘴的意思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去找扈十娘,来跟我们俩挤个什么劲儿?再说了,掌柜的也说让你接着住大堂不是吗?”
“我得什么月啊……再说了,要得月我也不找她啊,我对她没兴趣。”
“诶呀!那你对谁有兴趣啊?”一听这话,李大嘴突然来了兴致,连忙放下手里装着瓜子的碗,竖起耳朵等着听故事。
“这和你有关系吗?嗑你的瓜子去!”
“老白对她不感兴趣也实属正常,之前听邢捕头说得那样天花乱坠,还以为这扬州名妓得有多么知书达理温婉动人,今日一见,也没觉着有多好,反倒有些刻薄刁钻不讲理。”
“确实是不讲理!你们说那正正好好三个月大的小牛多难找啊!非让我一个时辰就找着,这也太难为人了!”
“我说的不是她对你不讲理,我说的是她对小郭。”
“小郭?”白展堂和李大嘴异口同声道。
“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扈十娘自打来了客栈就开始折腾小郭,搬行李,那么重的行李都给小郭一个人提着,接着便是左一趟浴盆又一趟紫檀香的。咱七侠镇这小地方哪找这些东西去啊,这不摆明了要遛她?真是太过分了”,吕轻侯掰着手指头,一桩一件地细数起来,“或许是想支走她,也未可知……”
“支走小郭?因为啥啊?”
“因为见不得有比她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她眼前晃悠呗,看扈十娘的做派,平日里差不多也是花魁的待遇了。”
“秀才,我发现你知道的挺多啊,还知道花魁呢?听你这意思,是瞧着她不如小郭?”
“早就跟你们说过,我的知识面是很广的!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吕轻侯言语中略带着得意,“但是这位‘花魁’还真是名不副实,依我看她还真不如小郭,且不说二人模样,小郭之前是什么身份?自打人家来了客栈,干活从来都是任劳任怨,也越来越像模像样了,除了脾气急点儿爱动手之外,哪里有缺点啊?”
听得吕轻侯这一番描绘,白展堂回想起那些日日夜夜,看着郭芙蓉在他眼前来来回回的忙碌。她不施粉黛的脸透着健康的红润与光泽,时不时的便会朝来往的客人微笑,每每见此场景,他便觉如沐春风。想起与她打打闹闹的过往,白展堂会心一笑,只想时间慢些过,好给他足够的夜晚去细细回味。
可这番话,是出自秀才之口,此前从未见他如此称赞过一个女子……
思及此处,白展堂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这酸秀才,对芙儿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你这意思,你对她印象不错?”白展堂此时已然说不出其余的话,他这问句便是想探一探吕轻侯对郭芙蓉的心意。
“不是不错,我根本就是很欣赏她,她辅导小贝功课的时候我也听着呢,一看便是个知文识字的,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实属少见。”
“欣赏是啥意思啊?得了吧秀才,喜欢就说喜欢,还欣赏……”李大嘴虽然是秀才的好兄弟,但他有时候也很受不了秀才那股酸劲儿,听得秀才刚刚那一番赞美,李大嘴觉得他这兄弟实在是坦诚得不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