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运起轻功平稳的落在地面上,一手抬起摆出防御式另一手捂紧口鼻。他并未出声,但仍能察觉到对方散发的真气,清而不散,看来是个高手。
见对方也未做声,想来是和他一样,不敢轻举妄动。追风四处搜寻着那人的身影,过了半晌却不曾发现,正有些焦急,忽觉身后一股气息涌来,只可惜未待回头,他已然动弹不得。
“葵发点穴手,贵派的看家本细。”
本细?这啥口音呐?听着咋还有点儿耳熟呢?
被点住了还能说话,足见此人武功绝不在我之下……要小心提防为好。
白展堂仍未出声,捂着口鼻盯着这位不速之客的背影。原是他半夜饿得慌,来厨房偷点吃的,谁知刚点上蜡没一会儿,他便发现屋外有人。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同门师兄弟就没在意,可这人偏偏有门不走上了房,那时他便察觉此人绝非本门中人。他起了戏弄之心,故而刻意捅穿了瓦片,自己攀在房梁上看着这人,不知怎的,只觉这人身型眼熟,本想等他转过身来好看看这人究竟是谁,可是没想到他根本没抬头,这才出手将人点住。
“中了这招还能说话的人也不多,兄台深夜来访,有何贵干?”白展堂转到那人面前。
因为房顶被某个大逆不道的败家子儿捅穿了,房中的迷魂香也渐渐散去。
“哈!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白展堂,偶系来捞你的,快给偶解开穴道!”追风压低声音道。刚刚这人绕到他身前时,他定睛一看心中大喜,这不就是师妹心心念念的那姓白的小子嘛!捕快的本能让他瞬间认出白展堂的特点,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变化,但那双桃花眼却没变,还是那么招人烦。
白展堂听得对方喊出了他的大名,心下一惊,他即刻一记指风弹灭了烛火,解了追风的穴道后压低声音反问道:“你咋认识我?听口音还有点耳熟……你谁啊?”
“在下六扇门,追风,此番系受银机托,来带你逃出葵发派。”见白展堂解了自己的穴道,追风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便直接交代了来意,“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白展堂点了点头,跟着追风离开了厨房。
这一切都进行的极为顺利,这属实是追风没有想到的,“诶,你们西长老睡觉睡的挺沉啊?”
“师父很注重休养生息,只要他睡着了,谁也吵不醒他,但是如果在一定范围内让他察觉了,那吵到他的人就得自求多福了。”
“他系你西父?怪不得你武功进步得辣么快。”
没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就跑到了西院后门处,刚准备离开,只听得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自近处传来:“师兄!”
白展堂知道这是在喊他呢,他回头望去,只见离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有一个圆润的身影向他奔来,原来是祝无双。
“双儿啊,你咋在这呢?不回去好好睡觉?”
“我刚才在树底下睡着了,听到有动静才醒了发现是你,你……这是要去哪啊?他们都是谁啊?”
“双儿啊,师兄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啊!”
“诶诶诶师兄你等等,你……你要去哪啊?”
“我去找我娘,对了,这个你帮我还给西长老。”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道德经》,经书中间夹着绢帛,“千万别弄丢了也别弄坏了,明日晨起就交给他吧,多谢你了。”这一阳指他练了大半,如今要离开葵花派了,他理应将一阳指心法归还师父。
“师兄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后会有期!”话毕,白展堂就随追风一众人从后门离开了,留下祝无双一人风中凌乱。
白师兄走了?就这么走了?
祝无双心中有不舍,她何尝不想开口跟师兄说不要走,可是她没有理由将他留下,就像她没有勇气将心中所思宣之于口。她知道,师兄心里装着一个妹妹,她也曾见过师兄对着几粒红豆发呆、傻笑,那是那个小妹妹送给他的,而红豆,从来都是不能轻易收下的,因为那代表着承诺。她没有见过那个小妹妹,但是她想,那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吧,不然怎会惹得师兄相思至此,她很羡慕那个小姑娘,这些从来都不是她能拥有的。
“芙儿还好吗?”下了隐雾山,白展堂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郭芙蓉的情况。
“不该问的就别问。”追风皱起眉头道。
“你受人之托,定是受她索托了,找到葵花派已是不易,更休说带走一个人。白展堂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会奉还。”自打认出这人是追风的那一刻,白展堂就知道,他的芙儿来救他了,他想起那日桃花树下,那个傻姑娘信誓旦旦的样子,对他说会带他离开葵花派。
“不如你现在就还吧,”见白展堂笑得合不拢嘴,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追风顿起自戳双目之念,甚至想把他再送回葵花派,他忍着心中不快,咬牙切齿道:“远离京城郭家,介系为你好,不该想的银别想,不该见的银别见,否则下次遇到,休怪在下翻脸不印银了。”
“这……请恕在下难以从命,人情日后定还,告辞。”说罢,他双脚蹬地,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追风知道,白展堂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站在芙儿身边。追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今日之举而后悔,他也无暇顾及了,现下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回去告诉师妹,那日她委托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从此她也不必再去追寻失落的回忆,以后他再也不想看到她痛疼难忍的样子。
白展堂看得出来,追风是厌恶他的,而这位六扇门名捕留给他的印象同样也不怎么好。还记得那时他和郭芙蓉两人在断崖之上,追风忽然出现,这位准六扇门的眼中仿佛带着火焰,但望着女孩的目光却是那么轻柔,满眼皆是关切的模样同他如出一辙。现在想来,追风定是存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此番若不是芙儿所托,追风定是不愿意前来的。
这一别,竟又是三年,难为芙儿她……还记着我。
想到此处,白展堂不禁弯了唇角,少年人藏在心中经年的渴望呼之欲:去看看她吧,只看一眼便离去,绝不多做停留。
既是打定了主意,白展堂便立刻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奔去,怕在途中遇到追风,他还特意绕了个路,他步伐轻快,一炷香的时间便赶到了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