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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日(2 / 2)

的女生,不让她从H组教室出来。前者穿着国中校服,面相微妙眼熟,后者记不得是E组或F组的人,低着脑袋,偶尔从厚重的刘海儿下投来愤恨的一眼。森川正消化着,同班的丸井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赤也?”

“丸井前辈!!”

切原赤也眼前一亮,如逢救星:“我不是来找你们了吗!没看见你,倒看见那个人——在翻课桌,翻出一叠白花花的东西然后撕碎了——”

“翻了哪一张课桌?”森川问,眉头难得皱得很紧。

切原指了一张桌子,这下森川彻底没声儿了。她赶到巴铃华的课桌边,手伸进去,雪片似的画稿残骸从她的指间落下来:那是网球部的VCR的分镜初稿,铃华花了整整两周绘制的。现在……被撕掉了。

“你……”森川狠狠瞪着那女生。她叫什么来着?星野——还是星川?

当事人巴铃华出现时,室内室外彻底静了。但巴的脸色是淡定的,不是一以贯之的缺乏表情,而是意料之内的淡定。她当然看见了碎了一地的画稿,但眉毛尖也没动一下,外班女生倒是恨恨似地开口:“我不会道歉的,你……这是你欠我的。”

巴铃华耸了一下肩:“哦。”

她对森川伸了伸手,后者拿起一张纸片给她看,眉毛垮下去,仿佛快要哭了:“小铃,都没有了……”

“可是我有备份。”巴铃华对女生说,“扫描一份进电脑里,不是难事。你为什么认为这种把戏有用?”

森川说:“啊?”

人群很快散去。巴铃华同网球部的成员交流了一会儿,很快回到座位:“中午我照你的提议修了一版,想着没有电子存稿,去影印室扫描了一份存着。你那是什么表情?随时备份可是美术人的基本素养,别瞧不起我了。”

“影印室不能随便用的,为什么你有影印室的权限!”

“网球部有。”巴铃华说,“不服憋着吧你。”

森川哼哼唧唧地生着气:“我不去上厕所了,总是听见闲话!说什么是小铃对不起星川在先,这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她叫星野。”

“哎呀叫什么都好!”

巴铃华举起一块曲奇塞她嘴里,抱怨的声音便消失了,剩下咔咔的咀嚼声响:“那你回家再尿尿吧。”顿了顿,“你心情不好?真是百年难遇。”

“我没有。”森川恹恹地说,“我只是——突然——讨厌这个世界了。”脑袋埋下去,继续哼哼唧唧,“我想回家我不想上学了好烦……”

丸井路过,震惊,并且表示关怀:“森川你没事吧?”

“我不好……唉,我想翘了部活……”

“真的?”

“……假的。宗方老师会抽查我的,每次他都抽查我,他的抽查根本不随机!”

巴铃华卷起书本,往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冷静点。等会儿我去网球部写生,你等不等我?”

“你求求我我就等你……”

巴铃华转身就走,森川连忙投降:“我等,哎呀,我等你啦!”

写生状态的巴铃华活脱脱一台打印机,坐在场边安安静静不出声,转眼间手里便多了一沓样稿。幸村结束了力量训练走到场边,女生才如梦初醒似地抬头:“几点?我画完了。”

“七点二十分。”幸村说,“森川在等你吗?或者,她回家了?”

“她结束了,我们约在自行车亭见面。”巴铃华将纸笔画一一放进包里,妥善地拉好拉链,“我过去了,再见。七月中我会和你过一下进度。”

夜晚七点的夏天,天上仍有淡红色的余晖,地上的路灯亦是亮了,晕黄的一盏一盏。幸村环顾四周:“让弦一郎送你……”

话音未落,球场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打起精神,还有三圈!”正是真田弦一郎本人的声音。

幸村微微苦笑,巴跟着笑了一笑,弧度微小,但这依然难得:“你们同森川一样,太操心了。”

“应该的,这是‘朋友’的份内之事。”幸村轻快地说,“我让别人送一送你,森川也会放心的——莲二,这边。”他挥挥手,结束跑圈的高个子男生微微喘息着走来,“劳你护送一下铃华,行么?她和森川约在自行车亭见面。”

“行。”柳说。

巴铃华没有拒绝,背起书包跟着柳走。自行车亭位于北门附近,与东南角的网球部形成对角线。两人从艺术楼的一楼笔直通过,巴突然说:“请等一下。”

他们停在了1号排练厅的门前。厅内是昏暗的,没有灯光。只是巴这一提,柳注意到了藏在排排座椅间的人影:森川。女生静静坐在一处,双手置于膝上,仰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抑或只是发呆而已)。柳正观察着,巴说:“送我到这里就好,谢谢。”

“森川心情不好?”这句话接得略快,仿佛脱口而出。巴侧目看了他一眼:“她偶尔……会这样的。”她顿了顿,“森川是正常人,对吧?当然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柳微微颔首:“也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排列厅的门被“嘎吱”一声推开了。森川探出脑袋:“是你们。怎么一点不出声?吓死我了。”

“我饿了。”巴说,“去不去吃烤肉?”

“好——好呀!”

她的心情会好一些么?柳想。然后他意识到他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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