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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3)

马车不紧不慢得走着,到了傍晚,才出了平城不远,照这个速度,送老太太出上阳郡,大抵还要三五日的时间。

本来就留了足够的时间在路上的,也不忙着赶路,天还未黑,下一处驿站也没到,周敬尧就命令在一处客栈歇下了。

客栈老板一年难得见到一回这般排场的客人,不说上房全部订下,就连那些随从的侍卫,小厮,丫鬟和车夫,只要还有空房,都一应安排给住下。

大家下车一顿休整,用了饭,叫水洗漱,老板殷勤的差使人伺候好这帮贵客,看着陆训他们递过去的银子,脸上笑开了花。

谢安和苏巧敏自然是随同住在上房的,谢安伺候在周敬尧外间的小塌上,苏巧敏同伺候老太太和华蓉的一帮丫鬟住在一起。

这是温嬷嬷安排的,这三五日除了守夜轮流,大抵就是这般住。

坐了一整天的车马,刚刚沾上床,大家闭眼就进了梦乡,很是好睡。城外的夜晚偶尔可以听到些虫鸣鸟叫,万籁俱寂里,有一人从睡前打开的窗口一跃而下,随后轻巧的落到地上。

谢安朝着她们来时的路极速而去,而在二楼的窗台边,一个身影在她走后出现,冷眼注视着她离开。

星夜下,谢安一路来到了平城外刚刚路过的一个小县城。

熟门熟路的,她走到一处院落前,低头从脖颈上取下一吊坠,那是把钥匙,谢安拿着它插进门上的锁中,“咔嗒”一声,她抬手推开了大门。

伴随着院门吱呀的声音,院落的全貌显现在眼前。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初初看下来,格局大小也仅够一家人居住,还要是那人口少一点的人家。此时,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院子里虽然东西归置的齐整,但院里没有铺上石板的地方已经长了可以没过脚踝的杂草,显然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这是谢安的院落。

完完全全属于谢安自己的,她同苏巧敏说过,但即使对方也未曾来过,因为这是她们在进总督府之前不久买的。

花了谢安七年来积攒下来的全部银钱,另外还借了苏巧敏不少。

一年前这处院落还是有主人的,这里住着一个四口之家。男主人是一个屠户,和女主人有着两个孩子。

那次谢安因为任务的原因,隐在这院子里,藏匿了几日。这家的男主人每日天还没亮,就外出要杀猪了,女主人照顾着两个不大的孩子,白日里有邻居时来窜门,孩子也时常哭闹,院子整日没个清净。因着男主人是屠户的原故,院中还时时弥漫着一股子猪肉的腥气。

谢安藏了两三日便悄无生息的离开了。

后来,又一次回平城的时候,她甚至只是从这小县旁边路过,却鬼使神差绕去了小院。不等她隐匿身形进去看一看,谢安就看到了大敞的房门。

小院已经人去楼空了,屠户请的人正带着买院子的人在看房。原来屠户一家积攒了钱财,买了更大的院子住到平城里去了。

来看房的人不甚满意,这院子一人嫌大,一家人嫌小,不是个好的。

谢安几乎不带一丝犹豫买下了。正巧借着那次寻天楼给的假身份,买了平城外的一个院子。谢安内心里早就种下的一颗种子从买下这个院子的那天仿佛被浇了水,施了肥,开始生根发芽。

谢安想要脱离寻天楼。那个永生为奴,不可见光的地方。

寻天楼的人在这大燕,是没有户籍,没有身份的。楼里的许多人,包括巧敏和左剑,在他们心里,或许”远安候府暗卫“已经是一个万分荣耀的身份。

谢安有些时候是恨的,为何不干脆让她如苏巧敏这般从有记忆开始就是楼里的人呢?没有前世,没有今世,只有最初的二十二号。那她就不会被被脑子里诸多的想法折磨了。

但是,买下院子的时候,谢安心里的这种想法如迷雾般消散。她想,她或许可以制造一场假死,如记忆中的谢望一般。

但寻天楼是甚么地方,这种想法何其危险,难实施的程度堪比登天,谢安只是不动声色的有了个念头。

然而什么都未开始,她和苏巧敏就进了总督府,院子自买了以后就荒废在此处了。

谢安站在院子中间,月光下,她一身黑衣,抿唇环视了一番小院,随后缓慢的单膝跪在青石板上,伸手扯了一把杂草放下,内心涨满的情绪如流水般倾泻,握了握手心中的钥匙,她站起来转身大跨步出了院子。

“咔嗒-”的再一声,院子的主人朝来时的客栈奔去。

谢安一路回到客栈,灵巧的攀到二楼,无声的从方才开的窗户中翻了进去。

“你去了何处?”仿佛一只潜伏的野兽,才一落地,她就听见有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黑暗中蹿出来。

谢安刚刚落下的身影一僵,仔细端详了一番,有人坐在房间中的桌案旁。

周敬尧自始至终都没有睡着过,他看着谢安离去,他知道谢安必定回来,他静静的等待在黑暗里。

他想了很久他为何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他想了很久他对之前的那些女人又是何感觉,他没有想出个答案。

但叫他就要谢安当他的婢女,周敬尧却是不愿的,

刚刚去了院子,听了周敬尧的问话,谢安没有再无措,也不再心慌,相反她内心陡然升起一股烦躁。

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谢安一言不发。

周敬尧见对方冷硬的站在那里,他脑海中浮现些秋月平常在他面前故作木讷,却在苏巧敏她们面前慵懒放松的模样,一时心中火大。

冷笑一声,缓慢的从椅子上起身,他一边走到谢安跟前,一边讥讽道:“这就是你说的,愿做暗卫奴婢,原为主子出生入死,愿为爷端茶倒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只有月光照进的屋子里一片黑暗,两个人隐在昏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谢安一股逆反之心顿起,开口只道:“主子,爷,总督大人,您说的这些我没做吗?我没做吗!我没有出生入死吗!我没有端茶倒水吗!”她的语气是嘲讽的,她口中喊着主子,喊着爷,说的话却是大逆不道的。

谢安只觉得自己两世的怨气都倾泻在今晚,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她甚至不期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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