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扶着妻子无言离开。
赵开元眼皮动了动,回头看了眼那个中年男人,又看看陈卡酒。
他好像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了陈卡酒的影子。
陈卡酒侧目叫他:“别看了,走吧。”
进门前,赵开元手心微湿。
里边说的话有时会有一两个字顺着门缝蹦出,陈卡酒手搭上门把手,里边听到把手转动声,他们默契地收了声。
陈卡酒心中顿生狐疑。
门打开那一刻,里面的人目光先是看向陈卡酒,尔后又齐齐看向赵开元,刘艳热情招呼着他,让他不要害羞随便坐。
老太太摆着手,让他坐到身边:“来,来奶奶身边坐下。”
赵开元被长辈的热情相待吓到,刘艳叫了一声有些不对劲儿的陈卡酒,困惑:“发什么呆,给你朋友洗点水果啊。”
陈卡酒回过神,应了一声后便听话去洗水果。
水流落在洗手盆,沿着陶瓷壁打着旋儿流走。
陈卡酒眼里情绪复杂万分,她默默无言地洗着水果,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刘艳的声音由远到近:“洗个葡萄怎么洗这么久。”
陈卡酒沥干盆子里的水,吸了口气走出洗手间。
刘艳接过葡萄,见她今天怪怪地,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她嘴角颤了颤,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刘依依还在学校,刘洋洋也被刘军送回学校了,病房里只有四个人。
刘艳的询问声引起老太太和赵开元的注意力。
陈卡酒淡淡地看着刘艳的眼睛,无声地观察她的表情。
就在刘艳表情即将崩盘前,赵开元站起来关心道:“你生病了?”
老太太眼神落在赵开元身上,见他满目关怀,紧张着小姑娘的身体健康,破有深意地笑了笑。
陈卡酒不再盯着刘艳看,勾起一个平常的笑:“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老太太听了那叫心疼,刚才不同意她停掉工作,现在只想她跟着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陈卡酒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最近的刘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眼神怔楞两秒:“你,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
男朋友三个字在病房里回响,赵开元心中咯噔了一下,忽的看向陈卡酒。
陈卡酒本人也很懵,她哪有什么男朋友。
老太太眼含求证看向刘艳,刘艳点了点头。
陈卡酒接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乍然想起之前为了应付老人家编的瞎话。
她没想到她随口说的名字,刘艳就记在了心里,一直记到了现在,她当时明明不相信她会找到一个高材生男朋友的。
在赵开元炽热的眼神下,陈卡酒硬着头皮接听。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控制好表情,喊出一个肉麻的称呼:“喂~宝宝。”
赵开元:心碎.jpg
老太太:老脸一红.jpg
刘艳:年轻人真腻歪.jpg
电话那头的朴载玉惊恐地看了眼通话界面,是他酒哥没错啊。
陈卡酒戏龄四年多,从未觉得一场戏这么难演。
白季羡拳头一紧,朴载玉接收到身边的死亡凝视,咽了咽口水,表情一言难尽。
“酒哥,是我啊,你,你叫错人了吧。”
“我知道啊,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我回南市了,有什么,你等我回去,好嘛。”陈卡酒夹着嗓子,一出口就是那种黏黏糯糯的小甜嗓。
朴载玉哪见过这样的陈卡酒,心中有个猜测。
他跳起来语气激动:“我也是服了你了呀,你大白天喝什么酒。”
他对着白季羡,左手疯狂打着手语,意思是:喝醉了喝醉了,别当真。
陈卡酒呵着笑,心里狂刷无语弹幕。
真是有够不默契的。
同时,陈卡酒不禁自我怀疑,她到底在干些什么蠢事,当初编瞎话的时候,怎么就挑了朴载玉这个对象呢。
太蠢了!
面对着朴载玉的不配合,陈卡酒完全找不到接通电话前建立起来的信念感。
“MD,分手!”
陈卡酒气急,“啪”的一下挂断电话,没给那边一点时间反应。
朴载玉凝噎,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啧,你说什么呢。”
刘艳一个职业教师,对于脏话这种词敏感得不能再敏感,嗔骂了陈卡酒一句。
老太太在陈卡酒接通电话后,她一张嘴,就看出了她不过是在装,看破了,也直接戳穿她。
“还和外婆装呢,你的性格,就不是会装嗲的人,你舅舅叫你皮猴儿就没叫错。”说着看向赵开元:“她啊,打小就跟个男孩儿似的,在村里不是爬树就是去溪边摸鱼——”
与此同时,赵开元脑海里绷着的弦松了几分,视线落在尬红了脸的陈卡酒身上。
原来是假的。
赵开元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