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demo时她的声带还好好的，公司本来就不想给她主唱的位置，对她的能力一再打压，因为你的评价，让她彻底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不合适唱歌，她可是蝉联了好几年全能第一的练习生，她的能力是真的不行吗？”
北川奈情绪高涨，越说越激动，她在努力克制。
白季羡知道陈卡酒并非是能力不行，既然NYC有意让陈卡酒出道，他一定要和其中一个师妹合作，为什么就不能是陈卡酒？
北川奈眼神悠悠看向张芸菡，后者的眼神微垂，没有看她：“因为公司更喜欢芸菡的脸，恰好，她的音域高，也很有天分。”
北川奈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白季羡，可陈卡酒的的确确是因为听到他的那番话，才会没日没夜地泡在练习室，虐待自己的喉咙。
“公司说的话其实比你说的难听多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你说的话。”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所以，或许只有你才能打开她的心结。”
“那个demo不是她声音，她知道吗？”朴载玉难得严肃，问张芸菡。
张芸菡幅度微小收了收下巴,“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既然是公司随便找的人，你怎么会有她的原声demo。”白季羡眼底翻涌着阴翳，不加掩饰对上张芸菡的眼睛。
张芸菡闭了闭眼睛，“是我换的。”
她一直紧绷的某根神经忽的放松，所有的事今天都真相大白了。
公司当初让她更换陈卡酒U盘时，她是不同意的，她的共情能力不如陈卡酒，她很清楚，但是技巧方面她不差，可是就要临近出道了，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她要以主唱的身份和前辈合作，稳固自己主唱的位置，于是念头一歪，就有了后面的事。
“她当时定位是主舞，也是ACE，她的光芒已经足够强大，和你合作发歌，是公司决定让作为主唱的我去做，公司摆明是不可能任由她独占风头的。”
朴载玉脸上无半点笑意，半晌后，冷冷开口：“所以你就动了助纣为虐的念头，顶替了她的位置。”
张芸菡倏地抬头：“主唱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不想让她和小白哥合作也是公司的决定。”
她语气强硬不过一分钟，声音小了下来：“如果她乖乖按照公司的规划走，她还有出道的机会，是她非要和公司斗，否则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毫无斗志的模样。”
张芸菡不会忘记电话里，陈卡酒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朴载玉冷笑了一声：“即便没有陈卡酒，你也没有和他合作成不是吗。”
说完，他看向白季羡。
刚回国时他们总是不对付，朴载玉以为是有什么误会，现在看来，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陈卡酒会脱粉了。
他不知道白季羡到底说了些什么，让那么喜欢音乐的陈卡酒再也没拿起过话筒。
思及至此，朴载玉有些生气，气陈卡酒竟然瞒了他这么多事。
他心疼陈卡酒在NYC的遭遇，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原来她声带受损是因为得到偶像的否定，她主动解约也并不是因为声带问题，她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不公。
公司劝退练习生相当于解除合同，她主动要离开，难怪她要赔付违约金。
***
陈卡酒结束通话后，心绪变成了一团乱麻，房间太闷，她就一个人到镇子上闲逛。
下午的太阳依旧很晒，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冒着细汗，她走进奶茶店，点了一杯冰奶茶。
今天好像是集市日，赶集的人很多，路边小贩忙得不可开交，陈卡酒好像找到了小时候和外婆赶集的那种感觉。
照张芸菡的说法，她的demo一直都是在她的手上，那白季羡说的那些话对象就不是她了。
张芸菡：“我想和你比一场，我要证明我主唱这个位置是我理应得到的。”
陈卡酒不解：“证明？不需要吧，现在你们团的粉丝早就认定你就是唯一的主唱了，你要向谁证明？”
张芸菡：“向公司做的决定，你不是一直想证明他们的决定是错的吗？否则你的声带怎么会受损。”
陈卡酒：“你错了，公司决定你做主唱，我不是瞧不上你的能力，而是——”
她拒绝参赛同台竞争。
或许有一天她会因为某一个契机还会拿起话筒，但她绝不是是以和别人争输赢，她现在只想佛一点。
***
白季羡和朴载玉回到车上，空气沉寂了好一会儿。
“你说她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当主唱？”朴载玉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诚恳发问。
白季羡黑睫抖了两下。
朴载玉不等他回答：“我猜是因为你。”
他靠着椅背，看着车顶好似在回忆什么。
“她以前是你们团的粉丝，你又是主唱，你不觉得她和你有点像吗？”
是不是团粉还有待考察。
白季羡呼吸停滞了一瞬，听着他继续说。
“你记得我刚回国时带回来的那把贝斯吗，是给她的，又那么巧，你也是贝斯手，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其实不是什么性格开朗的女生，甚至是暴脾气，可能是我反应太迟钝了。”
他歪了歪脑袋，眼神停驻在白季羡侧脸上：“她现在的外向，和你镜头前还挺像的。”
白季羡略低着头，他的侧脸被窗外的光线切割出一道阴影，眉眼清贵如高山白雪。
他无言了几秒，震惊早已在他心中爆炸性蔓延开。
“哥，你信她拒绝你的那些话吗？”朴载玉声线一直都很平缓，像水一般。
朴载玉不信。
白季羡半晌抬头，眼含深沉的坚定握紧方向盘，喉间干涩，他咽了口口水，喉结微动：“下车。”
朴载玉眉头轻挑，嘴角扬起一个不知意的弧度，顺从地下了车。
他伸了个懒腰，拍拍肚子看着车屁股越走越远：“唉，又饿了。”
车刚走远没多久，兜里的手机震动。
白季羡清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