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卡酒走出便利店,刚才那股爽快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她觉得有些可悲。
小时候她恨陈大海,更狠周艳玲,她认为是周艳玲的出现拆散了刘艳和陈大海。
恶其余胥,她连带着恨过陈景桉,长大后就觉得那没有任何意义,慢慢地就不恨了。
这可能是道德在束缚她,道德观告诉她不应该仇视这两个无辜的人,一切罪魁都是陈大海。
她明知道那两兄妹是无辜的,他们不过就是那段不干净感情结下的果。
可当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仇恨就像在她的心口冒了芽尖,她没法儿不恨。
陈卡酒蹲在马路牙子上,将自己团成一团。
天空慢慢飘落细细的雨丝,不大,空气很凉,她意识到,好像开始慢慢入秋了。
打左边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她能听见那是汽车的声音,她以为是简雅,她没想到她会来那么快。
白季羡的车稳稳当当停在她身边,他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黑伞。
陈卡酒起初并没有看清来人的脸,只是认出了这辆车不是公司配备的车。
白季羡从车尾走过来,陈卡酒看清他的脸后,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黑伞隔开雨丝,为她营造了一个小天地,撑伞的人半蹲着,担忧地问她:“怎么不去避雨。”
温柔的语调让陈卡酒眼眶微微发烫,她看着白季羡的眼睛情绪复杂。
她好像回到了十四岁的那个雨夜,搅乱心池的人从舞台上走到她面前,撑着伞关心她。
白季羡抚上她的手肘,温声道:“来,先起来。”
她眼睫上下一碰,乖巧顺从地跟着站起身。
这一刻她只有一个想法:真狼狈啊。
凉风刮动地上的落叶,陈卡酒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空气又湿又冷。
白季羡扶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的生理反应,语气不自觉带上嗔怪:“你刚才——”
“我能不回答吗?”陈卡酒倏地张嘴打断,她不想想说,也不想撒谎骗他。
白季羡一愣,话头哽在喉间,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浅声道:“我是想说,你刚才不应该在这儿吹冷风的,下雨也不知道避一避,即便是毛毛雨也很容易生病的,我就不应该任由你自己一个人待着。”
白季羡拉着她走到副驾驶,打开门,将她塞进去。
车内的冷气早已没了,他显然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
“你没走,一直在旁边。”
陈卡酒喉间苦涩,说话时含着些不易察觉的沙哑。
白季羡想到她刚才满脸悲凉的表情,好像有一只大手在□□他的心脏,止不住的心疼。
他若无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他只在乎她的感受和心情。
知道她要强,好面子,他就在一边默默陪着她,等她缓解好心情。
不想天气突然变化,她的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下怕是已经着凉了。
陈卡酒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除了拍戏还要准备综艺,抵抗力开始奔溃了。
白季羡见她上车后实在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他调低车内的光线:“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陈卡酒下巴收了收,没有再说话。
回到小区,白季羡停好车,发现陈卡酒已经睡熟,车停了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不算大的空间,他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轻轻笑了笑。
还是睡着的样子可爱一些,平时太暴躁太粗鲁,老生气也不怕对身体不好。
白季羡抬手看了眼腕表,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他的手刚搭上她的手臂,想要叫醒她,却发现她双颊的红晕异常的红,手覆上她的额头。
发烧了。
陈卡酒眉间紧蹙,忽然猛地挣开眼睛,突然剧烈行为让白季羡一惊。
“做噩梦了?”他刚才叫了她好几声,一直都叫不醒。
陈卡酒蓦地看向他,看见不是梦里的人,她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她咽喉一片燥得刺疼,她咽了咽口水没有否认。
“你发烧了。”白季羡看她脸色绯红,平日粉嫩的唇反倒苍白,提议道:“去医院看看吧。”
她摆摆手拒绝,清了清嗓:“不用,上回发烧还剩有退烧药,我回去吃点就行。”
白季羡知道艺人的身份不方便,退让了一步:“那我送你上去,吃了药还不退烧,必须去医院。”
陈卡酒无言与他对视了好几秒,最终还是败下了场。
这种勒令的语气,换做是其他人,她早就炸了。
她打开车门,腿刚抬起来,刺刺密密的麻痛感让她抽了口气,五官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我腿麻了。”
白季羡默默打开车门,小跑绕过车头,扶着她上楼。
陈卡酒打开门还没开灯,只是玄关的声控夜视灯亮了一小片,她的腿部血液流顺畅,已经不麻了。
她回过头:“谢谢你送我,回去小心点。”
白季羡低低说了声:“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
“……”陈卡酒黑睫颤了颤。
他吸了口气:“你先看看药有没有过期,过期了我现在出去给你买。”
陈卡酒好久没有打开过医药箱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药有没有过期。
“那你进来坐一会儿吧。”她侧开身子,让人进来。
公寓没有准备客人的拖鞋,只有她自己穿的一双。
白季羡踩着白袜进门,他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
刚才的夜视灯他没有看清楚屋内的布局设计,她打开客厅的照明时,白季羡有些诧异眼前的装修风格。
她的公寓装修配色并不夸张,主调黑加白,其次是灰,简约又大方。
时而外向时而羞涩的她,平时衣着颜色大多鲜艳多彩,没想到房子装修这么冷淡。
陈卡酒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