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捧着杯子，低头喝了口水，想了想问：“王主任，这个岗位应该很抢手吧？就这么把这个位置给我了其他人会同意吗？”
“这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岗位，我可以做主，”王主任道。
“我想问问原因。”秦玥道。
“原因不重要，至少对于你来说，不重要。”王主任放下水杯，扶了下眼睛，“哦对了，听你说你住在大湾村，来回挺不方便的吧？我们厂里给员工提供宿舍，你需要吗？”
这就是给她个甜枣让她别再继续问的意思。
秦玥一口应下：“需要的，谢谢王主任。”
王良一会儿还有个会，另外找了个人带秦玥去宿舍楼，结果那人走到半路说自己要上厕所，丢下秦玥自己跑了。
秦玥只能在原地等她。
“嘿，秦玥，你在这儿做什么？”
秦玥扭头看去，是赵刚，他穿一身深灰色工装，手里捏着双看不出原色的旧手套，他朝秦玥挥挥手，小跑两步到秦玥面前，“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工作。”秦玥答，能在这遇到赵刚，秦玥并不太意外，毕竟书里赵刚和陆征都是盛华的司机，且两人都在厂里宿舍住，以后他们遇到的还会更频繁。
“找工作，”赵刚没听厂里有什么招工计划，但当着秦玥的面不好提出质疑，于是点点头转了话题，“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是不是迷路了？盛华是挺大的，我刚来那个月，基本上天天迷路，不过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把盛华走个遍，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你不忙吗？”秦玥指指他捏着的手套。
“嗐，我刚跟着去检修车了，今天我没活，正打算回村里割稻子，也不差这点时间，你要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吧。”
赵刚在盛华当司机，工资和福利都挺不错，但村里年底分粮食是按公分算的，公分多分的也就多一点，虽然他手里有钱能花钱买，但村里分粮不用钱也不用票，算下来用公分换很合算。
所以赵刚有点时间就会回村里上上工，三分五分的好歹有点。
秦玥拒绝了，解释道：“有人带我，不过她上厕所去了，我在这里等她。”
“哦哦，好，那行，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嗯，再见。”秦玥朝他摆摆手。
赵刚也对她挥了挥手，跑回宿舍换了身衣裳，赶到后门那，陆征靠墙站着，身边停着一辆二八大杠，看他出来，长腿一抬跨上自行车，扶着把手，“快点。”
说着脚下一踩，车轮转动，骑出一小段路。
“哎，来了来了。”赵刚急匆匆骑上另一辆自行车，用力踩了几下踏板，追上陆征。
两人车身并齐，赵刚嘴闲不住：“陆哥，你猜我刚在厂里遇到了谁？”
陆征：“……”
“哈哈哈，我就说你肯定猜不到吧，我跟你说，我遇到了秦玥！就昨天我跟你说过那个，你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吗？”
陆征：“……”
“你不知道吧？”赵刚自娱自乐的十分起劲儿，他继续道：“她说她是来找工作的！诶，陆哥，你有听说厂里在招人吗？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征：“……”
“你应该也不知道，毕竟我们俩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你又不爱跟人说这些，不可能你知道我却不知道，”
陆煊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前几天综合管理部空了个文职岗出来，孟芳看中了，要留给她侄女。”
“嘶——”赵刚倒抽了口凉气，不敢置信道：“孟芳要把那位置给自己侄女？那秦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孟芳可不是个吃素的。”
“你在哪里遇到人的。”陆征问。
“回宿舍的……”赵刚恍然大悟，“如果没应聘上肯定不能往那边走，那边除了宿舍就只有食堂，她还说有人带她，那她这是——啧啧啧，她是怎么做到虎口夺食的？”
陆征却不再理他了，两人回了村，在村口的位置分开，赵刚去地里上工，陆征回家。
陆征家在村南山脚往上一点，独门独户的一个小院子，最开始是土屋，前两年他挣了些钱，推了重建的红砖房，坝子也重新擂过，弄得平平整整的。
陆征把车放在院子里，往东边的屋子里看了眼，陆川那小崽子还撅着屁股在床上睡呢。
陆征推开门，两步走过去掀开被子把人拎起来。
陆川被拎起来的瞬间利索地踢出一脚，手也没闲着，重重朝陆征挥了过去，不过还没碰到人就被陆征脸朝下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唔唔唔，”陆川摇头晃脑挣扎，“陆征，你松开我！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跟我打一架！”
陆征在他屁股上“啪啪啪”拍了几下，把人丢回床上，哼笑：“你跳起来都没我下巴高，拿什么跟我打？别打不过又在地上滚，我可不给你洗衣裳。”
陆川从被子爬起来，扒了扒头发，“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叫我哥哥！！”
陆征抬手。
陆川熟练抱头蜷缩，“哥哥我错了！”
“嗤——”陆征把人拎下床，“收拾下换衣裳，今天去割稻子。”
陆川皱了下脸，但却没说什么，利索换了身经脏的旧衣裳，从灶上拿了几个馒头三两口塞嘴里，一边努力咀嚼吞咽，一边含含糊糊质问他哥：“你说我期末考第一就带我去镇上供销社买东西，还说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都过一个多月了，你不是骗我吧？陆征，你说的，男人要说话算数。”
“慢点吃，等会儿噎到了我就揍你，”陆征拧开水壶塞他手里，又道：“我后天出车，回来后带你去供销社。”
陆川瞪了他一会儿，闷闷“哦”了一声。
陆征揉了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想了想道：“算了，我明天没什么事，我明天带你去。”
陆川仍兴致缺缺，一路踢着路上的石子，头也不抬，“你不是说你准备迟职不干了？什么时候辞啊？”
“还不确定，”陆征道，“这事你别说出去。”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陆川跳脚，“你居然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