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狰狞的青筋,却抵抗不了文字的重力。
【共感】让君酌暂时接替了梦主人的思维,他将本应该能够轻易突破的阵法转化为了不可突破的囚牢。
幻境之内,无论对手多强,君酌就是掌控万物的神。
幻境外的青年垂目,那双琉璃色的瞳孔看着幻境之内,被文字压垮脊椎的那个人。
因为这是被设定的‘无法抵挡’,所以她无法抵挡。就算帷帽人想出多少办法,多么努力的挣扎,都无法站起。
即使手腕的骨骼错位戳破皮肤,鲜血染上黑纱。即使她抵触厌恶以及痛苦,都无法站起。
因为这是设定好的‘无法抵挡’。
君酌闭目,他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情绪,在她感受到无论如何都无法掀翻这沉重的压力时,如井喷爆发。
就像是一个对着世界叫嚣着反抗的鸟儿被剪去了双翼,再也无法飞起,痛苦的哀鸣。
而造成这一切的君酌却依旧冷漠的注视着。
她的负面情绪在他胸膛中翻涌,可他仿佛抽离了自己的感情,没有共情,没有悲戚。
如同不止一次这样击碎他人的心神。
他只是调动起文字,让它们掀开帷帽人的面纱。
金色的文字下降到帷帽人的眼前,仿佛要掀开她最后的遮掩一样,环绕着,顶开了帷帽。
遮掩面容的帷帽掉落在旁边,黑纱飘落露出其下的脸庞。
君酌看了过去,他看到了——
金色文字在盘旋回荡,高台上的存在呵斥着:“愚蠢!”
高台之下,那是一个咬牙坚持着的,面庞染上自己鲜血的少女。她大约十七岁左右,仰起头,近乎偏执的看向高台。
君酌近乎冷漠的看着幻境中少女的颓败。
他会在自己的幻梦之中被杀死。
就在这时。
君酌太阳穴突然发出刺痛,链接幻境的数据流中出现了不属于他的法力。
第二个【幻梦】被破坏了!
幻境外,君酌垂下的眼眸骤然抬起。
“轰!”
整个幻境都在晃动!
...
“啊,找到了。”郁知之指尖骨扇转动,轻盈犹如扇面的白羽。
她想了想,笑了笑,“再杀一遍没啥意思,但是你们实在是太呱噪了。”
她抬手,骨扇展开,一道弧光从上往下,刺向幻象之后,斩向那刺目的光。
那是法器【幻梦】的总程序,是整个幻境的破局点。
“那我就找搞出你们的家伙算算账。”她漫不经心道。
弧光所到之处,文字破碎湮灭,阵法如同气泡砰然炸裂,仅仅是余威就将背着光的黑影碎裂,而后刺向黑影背后的光。
一道裂痕出现在如同白光的地方。
它在黑影之后,刺目且光芒万丈。
仿佛是天意,是无上真理。
但是它出现了裂痕。
而后,裂纹爬上洁白的光芒,被撕裂了画面,露出其后真正的本质。
白光后是黑色的帷幕,是幻境的边际,是无边的黑暗。
郁知之站在原地,明月珰色的瞳孔倒映着光芒之后裸露出的黑。
那分明不是阳光。
...
幻境如同被撕裂的布帛,真实且华丽的景象变形皱起。太阳穴剧烈疼痛,君酌额角冷汗滴落。
他当机立断的断开与法器的关联,剧痛让他急促的喘息,还未等他平复呼吸,一道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溶洞内响起。
“这应该不是幻境了吧?”轻巧的女声,有些熟悉,又被法器【幻影】自带的干扰模糊得辨认不出。
危险!
君酌的大脑发出预警,他抬手抽出防身用的法器匕首,而在刀身出鞘的同时,他的肩头落下了一只手。
瞬间空气在耳边轰鸣,在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后背撞上了凹凸不平的石壁。
“嗡——”
君酌右耳前鬓角的一缕黑发被整齐的切断,碎发随着风轻飘飘的下落。
他的面前,是熟悉的帷帽。而黑纱下,那张模糊的面庞好像在笑。
她右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掼在了石壁上,而左手捏紧了他的手腕,在他刚刚拔出匕首的瞬间握住他手腕,带起他的手臂,将刀锋对准了他自己。
而后贴着面庞,斩断了他的鬓发,而后深深的插入他脑后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