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的更快了些,但由于一路没有歇息,多少有点后劲不足。蔡昭让阿离将马停在了山坡下,自己登上了山。在驻扎前,贺骁明显是提前视察过的,此地地势复杂,却十分安全,连头凶猛的野猪也没有。
而依照信中所言,那队伏兵应当会藏在山腰处,等苏柳经过时佯攻。蔡昭思索着,找了个与之相对,刚好可以观察的高地,数了数人数。十人,苏柳得花多少钱才能让十个人来赌命做事啊?蔡昭摇头,长吁了口气,随后目光一凌,一弦三箭架起把式。
咻——稍稍歪了点,只封了两个人的喉,第三个没射中,打草惊蛇地射到树桩上。树叶纷纷落到底下围坐休整的匪兵们的头上。其中一个人率先抄起武器警惕四周,却在站起的下一秒被一箭射倒了下去。
得快点了。蔡昭快步举弓瞄准,想加快射箭的速度,却在松弦的前一秒提前听到了咻咻声。
“姑娘好箭法!”一少年将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金甲鲜衣,剑柄上那镶着玉石的金穗子,在日光下飘扬灼灼如焰。“为何带着面纱不以面试人?”他眉毛轻佻,语气玩味,朝着蔡昭走来几步,伸手便是要取下面纱。
“还请,还请公子自重。”蔡昭一眼认出此少年将军便是贺骁,假装不知地踉跄退了两步避开。在她眼中,男人又都喜欢那些稍笨的,娇弱的。而她举着弓本就失了娇弱,定是不能再显得有才智。何况这家伙还带了人来,估计是想瓮中捉鳖蹲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得趁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走。
“公子?”贺骁若有所死地挠了挠头,“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就开始叫我少主和将军了......哎呀,这不重要。我又不是什么轻浮之人,想看下你的脸而已,怎么就不自重了”他理直气壮地扬了杨下巴。
蔡昭想溜走,便言道:“小女子路过见有贼人在山上便斗胆勇为了一回,现还需赶路,就不多........嘶——”擦肩而过的一瞬,面纱被“嗖”的扯了去。她诧目扭头,猝不及防对上少年同样诧然的目光。
“哈......唔......你,我......呃.......”贺骁玩味的笑容忽地一僵,双颊微微泛红,倏然结巴了起来,“你,你这不挺好看的吗......干嘛非得带面纱呀?”方才划过碎发的食指突然发酸,他情不自禁地攥了攥面纱,紧张地收回视线,胡乱瞟着。
什么意思?蔡昭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明明涂了泥,此刻应该灰头土脸才对。难道是因为面纱带走了脸上的灰和泥?真是失策,她不会因此暴露吧?怎么办?得想想办法。
“将军,可否要将这女子关押起来?”不知是哪位下属上前问了这句话,蔡昭心头一惊,悄然观察着贺骁的反应。
“关押?为什么啊?!”贺骁磨了磨护腕,含羞带涩地瞟了蔡昭几眼,喃喃道;“我瞧她长得也不像什么坏人......反倒......挺像我意中人的,嘿嘿......”
“......”闻言,那位开口的副官和蔡昭皆陷入了沉默。
意中人......难道是意料之内会出现的人吗?可贺骁怎么会料到她的出现呢?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不,不可能。他应该是指苏柳。难道他已然猜到苏柳拙劣的倒贴计划?
“将军。”那位副官突然正色走到贺骁的身旁,耳语道:“面对意中人不该是这样的,这样对方会觉得您轻浮,您应该......”
后续的话,蔡昭并未听清。她想先静观其变,于是便瞧见贺骁在频频点头附和后朝她走来。
“咳,方听闻姑娘说要赶路,不知可是要去澧县?这虽处澧县郊外,但离城内还是有些距离的。我瞧姑娘柔弱,这天也快黑了,一个人赶路不安全。不如由在下护送姑娘进城吧。”
嗯?她明明刚在他眼前杀了三个人还能被定义为柔弱吗?蔡昭不解,但还是依旧演了下去。
“多谢将军怜爱,小女子本是要进程投奔未婚夫婿的,若是由将军带进城势必会惹人误会。不过将军大可放心,小女子随身的侍女正在山下喂马。她武力高强,天黑前护送小女子进城还是不成问题的。”
“未婚夫婿?!好......好吧......那,那我就暂且送姑娘下山......可以吗?”贺骁的眼睛直接从神采奕奕到委屈无神,水盈盈的,仿佛眨巴两下就能掉下泪来。
蔡昭莫名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佯装羞涩地避开视线,点了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