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今年是我和泽希相识的第十年!我并不是在炫耀什么,因为这些是我很珍藏的回忆,我舍不得让它们成为我耀武扬威的廉价品。但至少在这一点上折射出了你并不是那么了解泽希,了解你假想的对手。”
陈隅然把另外半杯冰饮喝完后,起身前往前台结账,待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后,就看到了林枫攥着杯身的手背青筋暴起,浑身散发着下一刻就能拿着杯子砸人的气势。
“是吗,那确实是我低估了你。”
这几个字几乎是他咬牙发狠说出来的,他的怨怒、挫败、失意,清清楚楚地印在脸上。
“林枫,我希望大家都以正常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心愿,不要走极端。”陈隅然看了一眼杯子,压着嗓音是提醒又是压迫:“玻璃伤手,还是要少摔!”
林枫皱了皱眉头,减轻压力,把杯子平稳地放在桌子上:“谢谢陈总的咖啡,我先告辞了!”
“你刚才提出的三个得力因素确实会产生决定生死的作用,但我还是想要再提醒你一句,如果在感情中论‘人和’,那么就要把它放在首位!失去了它,拥有其他堆积如山的有利条件也是徒劳。就好像机械表里面没有安装发条,然后你安置了最舒适的表带、华丽的躯壳、高端的表盘,最终的展品只是一堆废铜烂铁,如获石田!”
陈隅然也站起身来走到林枫的旁边,没有洋洋得意的高傲、没有不屑一顾的嘲讽、更不存在一丝窘迫和失利。
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单纯又真挚:林泽希不受伤害,可以自由随性!
林枫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仿佛盛着一座冰山,锋利冻寒。但他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个恒温袋,无法透露出任何凉意,没有一丁点的杀伤力。
他欲言又止,因为林枫心知肚明,他那渺茫的胜券在陈隅然面前简直是以卵击石,毫无威慑力。而陈隅然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态度是他永远无法拥有的,他摇摇头走出了咖啡厅。
陈隅然看着对方远远离去,打开手机摄像头查看自己口腔内壁的情况,除了刚才刮蹭的地方,还有两处的皮肤泛起了白点,他吸溜着用纸巾轻擦,又赶紧到旁边的药店买了溃疡药,然后回忆着晚上的唇枪舌战,开车回了家。
“繁娅,你和泽希这周六就要回塘夕了吧?”
“对,我们这边准备的十分充足,一定会拿回属于林小姐的东西,请陈总放心!”
“好,那你周五就好好休息吧,保持好状态,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陈总。”
挂断电话,陈隅然躺在床上翻看手机相册,把和林泽希重逢以来相关的照片建了一个单独合集,在新建命名时他犹犹豫豫地打下了‘贝姐’这两个字,删掉—更改—敲打,最终他按下了保存键:贝姐。
这个称呼太过于久远,远到让陈隅然一阵恍惚,它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陈隅然从第一排一张一张地点开查看,它们不只是板正无声的彩色画面,陈隅然可以透过它们看到精彩靓丽的林泽希、看到他思念记挂的她!
陈隅然的手指离开屏幕,扭头看了一眼柜子里的纸盒,好像那些煎熬与遗憾都得到了挽救,减少了些许折磨,增添了无尽的满足。
林泽希带着律师走进林家耀客厅的一瞬间,张萍的飞扬跋扈就一下子隐了踪迹,失魂落魄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着繁娅专业又严肃的讲解,脸皮一阵泛白。
“张女士,以上就是林小姐的所有诉求,如果您拒不履行,后续我们将进行下一步工作。”
繁娅今天是名副其实的职业律师装扮,深咖色的西服套装、高高束起的黑色顺直马尾、明艳的口红以及鳄鱼纹白色高跟鞋,把严谨、庄重、冷厉、法律不容亵渎的气势完美呈现。
“你个白…泽希,舅妈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真请律师,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关起门来慢慢解决呀。”
张萍看着当下的形势也分得出利弊,两头倒,现下正眼巴巴的企图打感情牌。
“不用了,我和你们从来都没有成为一家人,所以你今天还是之前拒不归还的态度吗?”
林泽希看透了这种虚假的把戏,站起来走到那个曾经属于她的书架前,抬臂轻碰,冷冰冰地开口。
张萍恶狠狠地瞪着林泽希,无可奈何地咽下难以发泄的愤怒,勾起嘴角,在林泽希转身的瞬间笑脸相迎:“当然不是,舅妈就是想问问,你最开始说的,把李程胜给我们的六万块钱留下来还算数吗?”
“张萍,你怎么还是这么贪得无厌!”
一直默不吭声的林家耀使劲地扯拽张萍的袖子,不想让她丢人现眼。
“林小姐没必要在意,他们一分钱也留不下,你不用担心。”繁娅侧身耳语,提醒着林泽希。
林泽希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没关系,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家”,满脸冷漠,一言不发。
“泽希,你看你舅舅身体一直不适,这笔钱就当是你孝顺他的,让他补身子用的。”
张萍试图捏住林泽希的软肋,时至今日她还是不知廉耻地想要再从林泽希身上搜刮一些财物。
林泽希苦笑着看了一眼林家耀的腿,搓了搓双手,坐在文件正对的沙发上:“舅舅,李成胜的钱我就不拿了,我嫌膈应。那几年你确实辛苦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多保重。”
“泽希……”林家耀张了张嘴,却在喊出她的名字后不知从何说起,他惭愧地低着头催促张萍去拿钱。
“那泽希,一言为定!舅妈这就去拿钱,其实呀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都存在这张卡……”
张萍贪念实现,笑得合不拢嘴,回到卧室取卡。
“贝贝,舅舅有多少年没这样叫过你了,最后再腆着脸叫一次。你这些年寄回来的药物、补品我都收到了,除了你不会有人年年记挂着我了。我不配有这么好的外甥女,以后把钱攒着吧,在大城市里安定下来,和一直关心着你的人在一起好好生活!”
林家耀眼泛泪花,哭诉衷肠,或许在这一刻他真的是想要忏悔。
林泽希听到“贝贝”后,把手指紧缩握成拳头,狠狠地抵着沙发坐垫。
贝贝,在林雅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