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已过、好运重现的温和。
蒋林喉咙干的发痛,他握住江梦夏发着抖的手指,尝试开口却发现声音中带着颤,他只好笑着低头吻了吻那双忙前忙后的手背。
明明是精致爱美的小女孩,可是却没有精力注意小拇指上的美甲已经变了样,蒋林用衣角蹭了一下鼻子,“还要谢谢我们夏夏照顾我的日常,走吧好好酬谢一下我们辛苦的公主。”
他揽着江梦夏的手臂,力气越来越重,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打车到商场中心区。
第一站就是重新做了美甲,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江梦夏的侧身:衣服松了些、发梢也有些毛躁、还有手镯也失去了光泽开始发暗……他皱着眉,仔细琢磨着江梦夏发生的每一寸变化,手臂上的疼痛早已不复存在,可是心尖却在被铁丝缠绕,扎的他眼皮直跳。
蒋林呵护保护的公主,还是因为自己而变得憔悴、伤心,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扎心的折磨。
江梦夏扭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伸开的手指挡了一下眼部,好似在玩捉迷藏,手臂放下后就是那张憨憨的、露着大白牙的笑脸。
“想到什么了,笑的好傻。”
“我在想谁家那么好看的老婆坐在那,原来是我家的,这不一时没控制住,笑的藏不住了。”
“咦,你还是控制住吧,否则这甲片就要离开我那尴尬的手指了。”江梦夏捂着耳朵假装嫌弃,但嘴角那深陷的酒窝早早暴露了她的心花怒放。
蒋林笑着点点头,立刻唯命是从,用掌心挡住嘴巴。旁边的美甲师全程听着这些甜掉牙的情话,露出来一脸姨母笑,强忍着生怕发出声响,低着头认真描摹图案。
“辛苦啦,夏夏。”蒋林轻声说道,他揉了揉胳膊上不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的浅显伤疤,起身把碗筷拿到厨房,里面的锅具江梦夏已经刷好了。
过了两三分钟,蒋林把水池的污渍清理干净后,又回到客厅把沙发上的抱枕和书本收拾了一番,掂着江梦夏爱不释手的菱格真叶白皮包,抱着她的胳膊进了电梯。
“早啊,哥。”
“这个点不早了,我应该再提早一个小时。”陈隅然踢了一下蒋林的脚,又转身和江梦夏打招呼,“梦夏,你们先上车,刚才有个电话我得回一下。”
“行,我们上去等你,姐夫。”
“什么?”
陈隅然这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了问题,‘姐夫’这个称呼让他已经快听不懂汉字了,他刚想再确认一遍就被蒋林一把推了过去,关了车门。
“夏夏,他听不清就算了,咱们先上去让我再眯一会儿。”
这边工作上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陈总,刚才提到的问题该怎么办?”
“不麻烦,你把它压缩好发过来,最后一步我来定。”
“啊!你刚才不是说打电话细聊,我自己改就可以。”
员工的活留个尾巴给老板,这种做法换谁都该开始提心吊胆了,这也不怪对方着急忙慌的准备证明自己。
“都一样,你没什么问题别担心,”陈隅然一直往车里看,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通电话上,“我现在脑子不清醒,也教不了你什么,就这么决定了。”
咔嚓一声,陈隅然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扒着驾驶座的椅子往后扭,“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这么在意是不能叫吗?姐夫。”
江梦夏窝在蒋林的怀里面无表情的发出疑问,实则忍着的笑声都转移到了大腿边的手指,把蒋林的手腕都快捏红了。
那天晚上林泽希在楼下陪她说话,让她不要有太重的压力和负担,尽量回归到平常的状态。
一个自责愧疚的人去照顾一个病号、去陪伴另一个人,带来的影响全部都会是负面的,它会无时无刻提醒着某件坏事的存在,成为一个带有刺渣的玻璃镜,靠近它就会受到二次伤害,远离它也会从镜面上看到现状,无路可逃,死死的困在颓废的局势里,循环往复,长此以往心理的煎熬也会堆积,到最后外在的伤病消失了,内在的溃烂却无药可医。
当时江梦夏认认真真的听进去了,趴在她的肩膀上,想要从独立勇敢、又令人心疼的林泽希身上获得一些力量,轻轻的呜咽着释放心里的重压,在医院时颤抖大哭的情景是她后怕担忧的无奈,这是江梦夏第一次处在崩溃的边缘。
后来,她们两个又在楼下聊了一些,分散注意力,也好尽快上楼。
江梦夏想着之后的一段时间免不了要让陈隅然跑来跑去怪麻烦的,要准备一份礼物。她觉得既然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感谢林泽希就算是间接的感谢陈隅然了,而且她也了解对方的喜好,不绕弯子。
林泽希挽着她的胳膊说别放在心上,停顿了几秒,江梦夏看到她抿着嘴甜甜的笑,正在等着后半句时,林泽希就给她来了一句惊天霹雳,
“没关系,既然你都说了不用分的那么清楚,这件事也别放在心上。我比你大半年,真的按照咱们老家那边论,你还得叫我一声姐,那陈隅然就是你名副其实的姐夫了,别有顾忌,帮蒋林好好恢复,也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