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犯的鸟人,也不敢多做一分动作。
“怎么办?打不打?”苟荀从未如此煎熬过,将牙咬的生疼。
“喂,淮幸,你抗揍吗?或者说你逃跑的速度快吗?”冬雕的声音远远传来。
“啊?”淮幸放下竹渊,一头雾水。
水苏已抢先回答了冬雕:“他很抗揍的。”
“你准备一下,离水苏他们远一些。”
“啊?”淮幸懵里懵懂,水苏已按冬雕的指示,抱起竹渊跃到苟荀背上,跑远了。
林深处,冬雕踏着清风,往高处攀去,他身后现出一双羽翼,在空中屹立,他音色浑润,如雷贯耳:“堂堂阿修罗,无处可依,附在小灵物身上有趣吗?你甚至还担忧他们受不住你的力量,生生将自己分成许多块,是不是也很憋屈?”
冬雕张开双臂,卸下周身防御:“不若试试操控我这个身体,我因水苏之事,对淮幸心生嫉妒,有些焦躁的情绪,还因错失时机,更有些自暴自弃的颓然,心中百味杂陈,总有一种是你所喜。”
话罢,无数黑云从鸟人身上剥离,腾向空中,一束束化入冬雕体内。被剥离黑气的鸟人们化为往日凤鸟模样,惊悸攒作一团,丹阳与熏无力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冬雕被缭绕黑气包裹着,显出狠戾气息。
淮幸立在原地,呆成了一只鹅。
水苏安抚竹渊呆在苟荀身边,自己摸索到丹阳和熏身边,给他们喂了丹药。
“哎……我真倒霉。”淮幸驾云飞向空中,等待一场被迫而来的对决。
冬雕魂魄受阿修罗袭扰,已有些神志不清,他手背、额间青筋暴起,唤出折戟在风中打旋,朝淮幸冲去。
淮幸未现出龙身,迎面而上,他手中电光法阵刺啦作响,果断接住冬雕的杀招,兵阵相接处,电光铮亮。
淮幸吃力,猛然撤步后退。风刃凌厉,朝淮幸追来,后者不惧,左右闪身格挡,攒了力握了拳于间隙处直冲冬雕而去。
冬雕轻笑,带起巨大风涡,扰动淮幸轨迹。
风声呜咽处,数条惊雷劈下,冬雕旋身躲过,凝出万种风刃,他神识中正与阿修罗族对峙,杀招生出了迟疑,这半分迟疑,叫淮幸捉住,结结实实回了他一记重拳。
林间飞花走叶迷人眼,凤鸟嘶鸣阵阵,丹阳与熏将将醒来,险些又被眼前的架势吓晕过去。
苟荀盘坐在地,将竹渊紧紧揽在怀里:“你娘真能耐,惹得两位大仙为她打架,我若是被掺进去,不知会被撕碎几回。”
“我娘当然厉害,她还会救人呢!”
竹渊言罢,淮幸周身凝起一道光壁,隔绝风声雷声,淮幸一愣,朝林下望去,是水苏结了印于他周身建起了婴城阵。
冬雕攻了几次阵法,未能讨得好处,身形逐渐迟缓。
在空中呼啸的万种风刃暴涨数倍,反向冬雕劈去,他于空中孑然而立,生生受了。
黑云似炊烟从冬雕身上升腾而起,渐渐聚拢成团,笼在密林上空,化作一只牛头人身的阿修罗。他颤了颤身,传来诡异的声音:“你竟风刃向内,朝自己剐来。”
冬雕嘴角渗出血来,悠然质问阿修罗:“痛吗?痛就对了。”他身上虽也痛的厉害,却依旧分神凝气,暗暗运掌施法。
阿修罗紧了紧肩,缓解疼痛带来的不适,未察觉身后金链如蛇,已形成巨大法阵。
冬雕单掌握拳,顷刻间,层层金链锁住阿修罗,一层覆一层,绕成一个金色圆球,看不到丝毫黑气,金球越收越小,回到冬雕手中。
“你也配来驾驭我?”冬雕望着手中梨果大小的金球道。
苟荀意犹未尽,叹道:“这就结束了?”
淮幸在光壁后庆幸此战终于结束,本就是降到自己头上的无妄之灾,他握拳砸向光壁,依旧结实,水苏这一回结的阵法倒真是可靠。
冬雕于婴城阵前收回羽翼,屈指敲了敲光壁,光壁霎时化作片片冰凌飘散空中,二人缓缓落回林间。
“爹爹!你受伤了没有?快让娘亲给你看看!”竹渊从苟荀怀中跳起来,跑到淮幸腿边,扒着他的腿关怀道。
“没受伤,你爹爹很厉害的。”淮幸摸上竹渊的头。
苟荀起身,朝二人比了个敬佩的手势。
冬雕隐去手中金球,朝水苏走去,步伐极慢。
丹阳与熏鸣叫着扑打翅膀欲往远处飞去,却被水苏左右搂住。她心中有些疙瘩,这疙瘩磨得她有细碎的疼,却在方才冬雕言语中得到了一丝纾解,只是这种纾解让她更不敢面对冬雕,只好搂着两只凤鸟坐在地上,给自己念了遍清心咒。
冬雕的金靴终于停在了自己面前,水苏不知说什么好,只闻冬雕之声:“抱歉对二位动了手,但我若用风刃就要将你们搅碎了。”
两只凤鸟对望了一眼,连连点头,这歉道的就和威胁一样。
“原不是来与我说话的。”水苏小声嘟囔着,胳膊上一松劲,两只凤鸟就急慌慌飞走了。
日薄西山,拉长冬雕的影子,他对水苏道:“你做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