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它的爪子却纹丝不动,大有一副袍子在我在袍子亡我亡的架势。
“倒是不知道它几时和父亲这般要好了。”黛玉两个知道迎春有多宝贝这只猫,此时见始终拉不下来,又怕伤着猫步敢当真用力,费了半天力气后,终于作罢。
“看来这孩子和姑父有缘,既然如此,就劳烦姑父替我照顾一会吧。我刚才和这孩子玩笑,大约是当真吓着了。”迎春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似乎很是为难地给林如海行了一礼,
“姑父说的事,方才玉儿也和我说了,不如且让我想想,待得明日,我想清楚了,自当禀明姑父,不叫姑父为难。”
“也罢。”林如海眸色深沉地看了眼迎春,又低头戳了戳小贝的脑袋,“有它在,的确也不好同你谈事。我这两天都得空在家,你不必勉强,随时来书房找我,不必通报。”
“多谢姑父体谅。”迎春深深一礼,看林如海抱着小贝转身欲走,又忽然开口,
“姑父,这些时日,多谢你照料迎春。我知道我不是个省心的,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迎春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在此谢过了。”
看她神色郑重,目光诚恳地看着自己,林如海心头微酸,摆了摆手:“我当你和玉儿一般。日后这话不必再说。”
等到他和黛玉都离开了院子,迎春眨了眨眼,迅速收敛了情绪,回头吩咐绣橘:“立刻去把我之前说过的东西都整理好。司棋,笔墨伺候!”
“姑娘?姑娘这么着急做什么?”司棋不解,一边快步跟着迎春进了屋,手脚麻利地铺纸磨墨,一边问。
“小贝托不了太久,姑父那么聪明,很快就会想到我是在用小贝拖延时间,避开和他谈冯紫英的问题。到时候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等下和绣橘从后院西侧门走,你估摸着我们走了一刻钟了,再把这信送给陈青禾家的,”迎春一边说着,一边蘸了墨,略一思索,快速写好一封信,同时对司棋吩咐,
“让她交给姑父。若是她问,你就和她说你收拾屋子时发现我不在了,怕姑父责难,因此烦劳她转交。”
司棋瞪大了眼睛:“姑娘这是要离家出走?”
“什么离家出走。我这分明是留书出走。”迎春吹干了墨迹,小心折好装进信封里,递给司棋,
“时间仓促,我是断没想到冯紫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本来还打算徐徐图之,现在看来没办法了。
他做得太绝,姑父一向欣赏他,是不会眼看着他把自己这样架在火上的。所以我必须走。否则,我无法交代。”
“可是姑娘,我不明白,你带着绣橘,又一路上让她收拾那些东西,难道这一走,姑娘就不再回来了吗?”司棋皱眉,觉出了不对。
“回?回哪里?姑父待我太好,让你也以为这里是我家了吗?”迎春失笑,摇了摇头,
“做人不能恩将仇报。你不明白吗?冯紫英把他自己置于如此境地,就等于也将我抛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不论做什么,怎么做,冯家都势必要对我不满的。我还留在林府,岂非让他们连姑父和玉儿也迁怒上了?正是因为他们待我至此,才更不能连累啊。”
“姑娘说的,我虽不全懂,却也能理解姑娘的心思。可是姑娘,我呢?难道姑娘一心只想离开,竟不为我考虑了吗?”司棋说着,眼睛便不由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