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理解。”
“欸?”
苍艾笑笑,语气很是轻松:“真巧,我和晚娘想到一处去了。而且……我恰巧查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您若是想带着华檀逃跑,还是得趁早,等进了石家,可就没那么好走了。”
她本就想找时间同晚娘商量此事,眼下的时机倒是正合适。她和苍闲都得留在苍家,以便处理好婚典上的种种,恐怕顾不到华檀。
晚娘愿意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
苍艾将椅子拖到了晚娘边上,仔仔细细同她商量了具体事宜。要用旁人将华檀替走,华檀离开的时间点,就需要认真考虑,避免被苍家或石家之人觉察到异常。
苍家几乎没有人考虑过华檀会逃跑的可能性,机会倒是不少,就看如何才能加以利用。
她们一谈就是大半个晚上,等苍艾好容易在床上躺下,只觉得疲惫至极。
幸好,该讨论的都讨论完毕,接下来就等计划实行了。
等婚典结束,便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
苍闲睁开眼时,便觉得情况不太对。
从窗户中透进的光表明,眼下应该是一天的中午。按照提前议定的计划,此时他应该已经坐上了去往石家的花轿才是。
问题……大概出在闭眼前苍艾递给他的那杯茶水?
他瞬间意识到什么,慌忙起身,才发现身上有张苍艾留给他的字条——
要是不想我出事的话,找到苍雅、控制住她,让她两三天内不能现身于人前。
随字条附上的,还有蛊虫的母虫。当初他们抓住的那两个丫鬟中,有一个是在苍雅身边伺候的。靠着这母虫,他能定位她的位置,从而追踪到苍雅的所在之处。
华檀是代替苍雅出嫁的,为了自保,后者自然不可能在今天出现于人前。
时间紧迫,他顾不上太多,先按照苍艾字条上吩咐的做了。此时苍雅身边的人并不多,想要将她控制住,难度并不高。
等苍闲解决完这一头的问题,向着石家赶过去时,天色已完全转黑。他踩上石家的屋檐时,好戏已然开场。
从新房中冲出的新娘顶着苍雅的脸,鉴于他不久前刚把苍雅缚住、困在父母那久无人居的院子里,他猜测着,这应该是苍艾。
“苍艾”穿着那套繁复的喜服已被划破成几部分,靠着几根线勉强又顽强地连着,露出了里衣。她身上有不少伤口,额角流下的血迹格外醒目。
她目标明确,直奔苍构而去。在苍构身后躲好后,她松了口气,扯住祖父的衣袖高声道:“爷爷,石健兴要杀我!”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石健兴紧随其后冲出新房,双眸猩红,透着股癫狂之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修炼走入了歧途,以至于走火入魔了。
石家的众人皆变了脸色,“苍艾”趁着众人都在,忙做了补充性的说明。她特意将灵力注入了声音之中,以保证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能清楚听见她的话语。
“方才揭盖头前,他还一切正常,可盖头一揭开,他就成了这样。我听他断断续续地说,他娶我进门为的就是杀妻证道,他们一家子都是如此行事的!爷爷快救救我!”
说话的同时,苍艾也在打量四周,瞧见屋顶上苍闲的一瞬,她松下口气。
为了顺利引出石健兴的心魔,她费了大半的灵力,又受了些伤。不借助外力逃离此处倒也行,但会困难许多。眼下有他在,她就算直接昏过去,也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苍艾那番话一出口,现场立刻陷入了混乱之中。苍构本已看出“孙女”有些异常,可惜他的大儿子没有他那般敏锐。
本就喝出几分醉意以致神志不算清醒,苍海林一看到向来疼爱的长女竟成了这样一副凄惨模样,脑中代表着理智的那根线便绷断了。他压根儿顾不上去想一想,苍雅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便急不可耐地向着行凶者石健兴出了手。
石健兴的父母也不是能看着儿子受委屈之人,这很快就演变为了一场混战。
苍闲看准时机,将苍艾从混乱中带了出来。
好容易到僻静无人之处,他想问的话不少,最终还是一句都没能说出口。还是苍艾自己先解释了几句:“你没和石健兴相处过,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才能加以利用。”
苍家和石家有件事倒是挺像,那便是在修炼上都动了歪脑筋。苍家靠献祭他人性命,石家靠的则是杀妻证道。至于为什么非得选择苍家人——
残害他人性命为“恶”,石家人将行凶者除去,便可借“惩凶除恶”之名,洗去自身罪孽,避开天道的惩罚。
石家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重秘密,便将目标对准了苍家。苍家代代都在搞血祭,他们的子孙血脉中,已在不知不觉中刻上了有罪的烙印。
上一世,大婚之夜的石健兴用父亲传授的秘法对苍艾进行了鉴定,旋即发现她并非苍家人。之所以隐忍不发,目的有二:
其一,以此为由,从苍家捞些好处;
其二,苍艾本身也没干净到哪儿去,身上带着残害他人后留下的怨气。以她为证,效果是一样的。彼时他离走火入魔仅有一步之遥,已经没时间再去找个新的受害者了。何况,无依无靠之人才更好控制。
苍艾清楚,石健兴等不得,必会在今晚先验明她的身份,这也是她勾出石健兴心魔的唯一机会。池婉果然如她期待的那般,基本掏空了他的身体,为他提供了便利。虽然过程有些伤身,好在最后是成功了。
看苍闲还是不说话,苍艾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怎么,我和石健兴拜过堂了,你就要嫌弃我了不成?”
听着这话,苍闲终于忍不住了。
他突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随后一言不发地将人抱起,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婚礼之上的这场闹剧,仅仅是一切的开端。
苍海林在当晚的争斗中渐渐回过味来,意识到那冲出婚房、又突然消失的“苍雅”,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问题在于,事发之后,他们再也没能找寻到苍雅的下落。
华檀和苍闲的失踪都属于小事,动到苍雅头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