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儿，怎么了？”
莫怜和司空铃雨听见声音望过去。
伏昇忙蹲下收拾碎片：“没事，就是徒儿没端稳，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莫怜起身查看：“有没有伤到？”
“没有，徒儿再去给师父与师伯换壶新的来。”伏昇慌乱把碎片捡到托盘上，说完转身就走。
莫怜盯着伏昇走远，扭头和司空铃雨四目茫然相对。
煮沸的水咕噜咕噜，幻妖尾指沾取石蜜，伸出舌尖舔舐。
“别动。”
伏昇余光一瞥，幻妖吓得连忙盖好盖子，站得老老实实。
“尊上，”幻妖小心翼翼开口，“你这样做值得嘛，她都要去找别人双修了。”
伏昇添柴沉默不语，深渊一般危险的气息叫幻妖屏息凝气，但她可能太久没能和人说话，憋了半天，终是憋不住，状着胆子道：
“合欢宗的人根本就没有真心，情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场修为的交易，没有人能在他们的心上停留。尊上，以你的身份与长相，什么样的女修找不到，不如我们趁早离开合欢宗吧。”
她替伏昇顶了锅，合欢宗的人若发现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巴不得尽早离开合欢宗，再找个机会回到妖族。
“再不闭嘴你的舌头就别留了。”
“不要，尊上我错了……”
幻妖被灵力打回原型。伏昇给稍凉的水加上石蜜端出，满载怒气的目光随着低垂的眼睫，埋于眼底。
荒废的厨房慢慢有了模样，炊烟一日三餐准时飘过枫叶，升向天际，给思别峰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生活气息，这样一看，倒像是世外人家隐居在此平淡过日子。
莫怜舀了口清凉解暑的杨梅汤，放下催促：“别看了，快过来。”
天气热，莫怜没胃口，伏晟特意给莫怜做了碗开胃的酸梅汤，说是等夜晚阴凉些，他把菜热一热再吃。
莫怜没胃口不吃，伏晟便也陪着，跑去看书一起等。
她亦辟谷，口腹之欲吃不吃无所谓，但伏晟正在长身体，没必要陪她饿着。
菜快要凉了，莫怜假装严肃：“快点，我可生气了。”
三催四请，伏晟不情不愿放下书走来：“师父，徒儿真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莫怜一筷一筷夹他碗里，“看你瘦的。”
潜意识停留在刚把伏昇捡回来那会儿，脑海不由自主浮现伏昇敞开的胸膛、一路蔓延的肌肉线条……
真是太久没近过男儿身了。
莫怜伪装尴尬，低头将酸梅汤一喝到底，起身走向书案。
伏昇做事有条有理，书案摆放整齐干净，看过的叠放在一边，没看过的叠放在另一边，一目了然。
莫怜随意翻阅，她边看边赞许点点头，书中重要的地方，都做了详细的注解，字如其人，骨骼清秀，顿挫有力。
把看过的那一边翻过一遍，她顺手翻了翻没看过的那一叠，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伏昇看书的速度很快，今早他说他把书都给看完了，让莫怜再给他些新的，莫怜便又去藏书阁给他挑了些。
挑的书籍有气决、有身速、还有其它，这些基本都看过了，唯独留下关于双修功法的，一本没看。
莫怜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拿起正在翻阅的书籍藏在背后，一步一步不怀好意走近。
她坐回伏昇对面，单手恣意撑着脑袋，试探问道：“昇儿，之前给你的书你都看完了？”
伏昇垂头心虚道：“看、看完了。”
“那这是什么？”莫怜把书摆到伏昇面前，用指腹敲了两下，“我记得，这本书我五日前便给了你。”
“放、放错了。”伏晟不敢看莫怜的眼睛。
双修功法，内容露骨，讲的是男女之事。伏昇眼神躲闪，脸颊微红，莫怜笑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入了合欢宗这般脸皮怎么得了。”
伏昇的房中事，全是莫怜给他的认知，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露骨图画，他的脸颊灼热，以为是身体出了问题，他烫手似把书一扔，再没拿起过类似的书籍。
“徒儿可能仍未习惯，师父再给徒儿一点时间。”伏昇低声道。
“那不行，”莫怜道，“你入宗的时间本来就比别人晚，双修功法越早掌握对你的进益越有帮助。”
身为师父，莫怜提前做个了解：“家中没有给你找过通房？”
人间的男子，到了年纪，家中多少会给安排几个通房。
伏昇摇头：“没有。”
莫怜问：“那你可与好友逛过花楼？”
伏昇亦是摇头。
“那其它呢？可曾对姑娘动过心，与姑娘牵过小手？”
伏昇的沉默让莫怜理所当然以为是没做过。
她虽然预想过，伏昇年纪尚小，对男女之事不算精通，但纯成这样，还是亲耳听见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长成这样，就算不主动，主动贴过来的姑娘也会有一大把，能够守身如玉到现在，堪称难得。
别的不说，她的徒弟脸皮薄成这样，于修炼上得耽误多少时间。
指尖敲点桌面，她想啊想，想啊想……
第二日，把伏昇扔进了内门一群女弟子中间。
合欢宗素来喜欢好看的人，伏昇更是在试练中崭露头角，小有名气，不少女弟子蜂拥而至，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般，把伏昇围了个水泄不通。
“诶呦喂，师兄这脸是怎么保养的，好滑啊，甚至比我们这些女弟子的脸摸起来还要滑。”
“真的嘛？我也要摸摸看。”
“我也摸。”
无数只手蠢蠢欲动，伏昇交叉手护在前面，努力想要挤出外面寻找莫怜：“师父，师父……”
莫怜一旁看戏，制止道：“只准教，不准摸，我这徒弟要是少了层皮，唯你们是问。”
有了莫怜的吩咐，大家收敛了许多，可伏昇回到思别峰的时候，还是拉着一张脸，看上去受了满腹委屈。
莫怜憋笑问：“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