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对爷孙露出和蔼得有些谄媚的笑容,“神树近来可还好?许久没有亲自前去拜访他老人家,希望他老人家莫要怪罪。”
下方右侧,一位身穿苍绿色衣衫,满脸皱纹的老者直言不讳:“无事莫要去打扰神树。”
老者身旁的年轻人没忍住笑出声。
清禅尴尬地摸着胡须,“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夫只是……”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一名弟子被踹进大殿之中,而大殿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昭岁。
昭岁紧握着不知从哪位弟子手中夺来的佩剑,满脸冷漠,“尔等休要拦我!”
清禅愤怒起身,立于高堂之上,双手负在身后,“哪里来的无知小儿,这里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长尧有意将事情闹大,非但没有阻止昭岁闯进大殿,反而在背后推波助澜。此刻他快速上前,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回师尊,昭岁不听劝阻执意擅闯,甚至同门相残!弟子无能,请师尊责罚!”
清禅还记得有客人在场,此刻只能强忍怒火,温和地对神树族的贵客说道:“实在抱歉,老夫有些门中事务需要处理,尊者同小公子不若先行回避?神树之事我们改日再议。”
下方坐着的爷孙俩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点名,那老者笑嘻嘻,“不妨事不妨事,那老头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便准备离去,起身时还不忘拉了一把看戏看得入了迷的他那不成器的孙子。
不多时,大殿内就只剩下了清禅宗主同昭岁二人。
连长尧都被清禅找借口打发出去了。
昭岁脊背挺得笔直,丝毫不惧地直视上方的清禅,“我师尊清祁真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他人去在何处?”
清禅避而不谈,“你是个好孩子,跟着清祁只会埋没你的天赋,你若愿意,我可收你为亲传弟子,同长尧平起平坐。”
他高高在上,摆出一副好心施舍的模样,以为所有人都乐意捧他的臭脚。他认为只要他不计前嫌,愿意收她为徒,她就会感激涕零磕头跪拜连声道谢,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昭岁。
昭岁讥笑道:“我不愿。”
不懂人情世故的少女,面对自己讨厌的人没有半分掩饰,脸上写满了厌恶,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清禅背在身后的右手掌心随意凝了一团灵力,他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老夫最后问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
昭岁毫不避让,“我的答案从来没变过,五年前不愿,五年后也一样。”
五年前,宗主清禅带着爱徒长尧前往十一峰,或许只是习惯了抢走师弟清祁的东西,从小的时候抢一把灵剑,到现在抢一个徒儿,所以他得知昭岁资质不错时,便提出想要收昭岁为徒,当场便被昭岁拒绝了。
“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话落,清禅伸出右手,果断朝昭岁扔出掌中灵力,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好毁掉了。
昭岁运行功法,提剑挡住,还是被逼得倒退,直到后背抵住大殿立柱才勉强停下。
“竟能接住老夫一击,”清禅有些意外,“不过是蜉蚍撼树罢了——”
眨眼间,清禅就掠至昭岁眼前,右手使出三分力击中昭岁胸口。
时间好像走得很慢,昭岁甚至能看清楚清禅眼中胜券在握的狠毒,就连打在胸口的手掌纹路都在眼前逐渐清晰。
昭岁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喉间卡着血块,发出“嗬嗬”的声音。
昭岁很轻地眨了一下眼,低头看见自己有些凹陷的胸膛,又轻轻眨了一下眼。
这样简单的动作就几乎快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你不是想知道清祁去哪儿了吗?告诉你也无妨,”清禅道貌岸然,甩袖负手,“北海深处有魔物作祟,清祁真人为了天下安危,自请前去镇压。”
他转过身,信步回到高台之上,在那个镶满灵石宝物的座椅上坐下,“其实哪里有什么魔物作祟,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自寻死路罢了,你知道的,你那个师尊啊,早就活够了。”
昭岁一字一咳血,问道:“你们,咳,你们无一人……留他,是或不是?”
清禅好似听到好笑的笑话,大笑道,“一个经脉俱断识海尽毁的废人,留他有何用?”
“无耻至极!”
从来没骂过人的少女,即使气急了也骂不出什么狠话,“他经脉俱断识海尽毁为的是谁?!”
清禅不愿再与她纠缠,手中掐诀给长尧传音入密,让他来把昭岁扔出去。
昭岁咬紧牙,咽下喉间涌出铁锈味,目眦欲裂,眼含血泪逼问道:“清禅,你回答我!他经脉俱断识海尽毁为的是谁?!你不敢说,是怕别人知道清剑宗宗主竟是一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影响你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吧?”